“這件事有搞頭!”迪倫掙紮著,從棺材裡坐起身,撥開帳子叫道:“我記得曼徹斯特的安德魯·肖洛夫就是因為發現了龍血對煉金生命的進化效果,所以拿到了應用魔法研究院的入場券……還從巫師聯盟贏得了一枚銅梅林勳章。”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蕭笑勉強認同了混血兒的觀點。
“你的意思是,為小精靈們爭取合法的生存權益?”鄭清的眼睛漸漸有些發亮:“而不是可以隨意拋棄的煉金產品!”
“喂喂喂,不要胡亂引申我的意思誒…”蕭大博士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爭取權益什麼的,是社會活動家們的工作,我們是研究者,探索的現象背後的真實……不要隨便給自己增加工作量啊!”
“不是自己,是我們!”鄭清用力點點頭,一把按在蕭笑的筆記本上,語氣堅定的說道:“你剛才也說了,要當第二作者……我已經同意了。”
“勞駕,我們說的不是一碼事。”蕭笑試著抽了抽自己的筆記本,沒抽動,隻能無奈的說道:“想要改變《巫師法典》,不是一兩篇論文能夠完成的……你知道貝塔鎮北區的戲法師們嗎?”
鄭清點點頭。
那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墮落區,住著許多一事無成的危險巫師。學校裡的低年級學生甚至會被學長們告誡儘量不要靠近那裡。
“戲法師還是人!但是在五十年前,連河童都看不起他們……許多巫師都直接把他們當做工具、實驗材料來使用……他們不能參加巫師全體會議,不能在巫師聯盟的任何一個機構中擔任正式職務,甚至他們的孩子都不能參加巫師高考。”
“我記得尼古拉斯家好像就在貝塔鎮北區吧。”鄭清猶豫著,說道。
“對。”蕭笑用力抽出自己的筆記本,重重抱在懷裡:“你覺得他們是怎麼改變巫師聯盟的意見,改變《巫師法典》的呢?”
“在報紙上抗議?”鄭清弱弱的猜測著:“或者遊行示威…”
“大巫師們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們閉上嘴,乖乖滾回他們四處漏風的茅屋裡去。”蕭笑搖搖頭,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五十年前的戲法師,為了獲得《巫師法典》中的的完整巫師身份,在巫師與妖魔大戰中犧牲了近二分之一的生命,男人、女人、甚至還有老人……在戰後總結中,他們的行為贏得了大巫師議會全體默哀,巫師聯盟降旗致哀的榮耀。”
“這是他們得到巫師們尊重的開始。”
“沒有任何一種抗爭,是建立在毫無犧牲的基礎之上的。”
“你的小精靈們,有這種決心嗎?或者說,你能‘代表’她們,來下這份決心嗎?”
鄭清頓時沉默了。
他憂傷的看了一眼紙屋裡沉睡的小精靈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不要說代表她們,他甚至都沒有正式與小精靈們對話過。
除了兮兮的叫聲外,鄭清隻能隱約感受到她們最直觀的情緒。
“也許你是對的。但有的事,你不做,我不做,他也不做……對她們不公平。”年輕的公費生倔強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幾位舍友:“我也不奢求自己能夠改變什麼……隻希望自己未來某個時間,不會因為自己現在的畏縮不前而後悔。”
“清哥兒說的很有道理。”辛胖子坐起身,用力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大叫著:“也許我們隻需要開個頭,曆史的滾滾車輪就會把前麵的障礙碾的粉碎!”
“嘖,有難度,”迪倫咂咂嘴,對著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尖牙,說道:“非常有難度。”
“有這份決心,先把伊蓮娜約出來呐。”蕭大博士扶了扶眼鏡,幽幽的說道。
“我隻希望未來某個時間,不會因為自己現在的畏縮不前而後悔……”辛胖子把團團舉到眼前,擺動著它的兩條前腿,尖聲尖氣的叫著,學著鄭清剛才的語氣。
“嗷!”橘貓一巴掌糊在胖子臉上,拒絕了他的玩兒弄。
鄭清張張嘴,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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