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雖然有這樣或那樣的困惑,但身為院長,姚教授既然已經任性的調整了自己的課表,學生們也隻有乖乖的服從這種安排。
至於周三的大課上,其他學院班級的學生是不是要跟著天文081班的進度聽‘元辰守護咒’,亦或者他們的魔法哲學課程如何處理,就不是堂下諸生需要關心的話題了。
既然改成哲學課,老姚索性收起法書、講義,拍了拍身下的椅子。
那張高腳凳眨眼間便化作了一張舒適的躺椅,教授舒服的躺下去,對大家招招手,招呼道:“都放鬆,哲學課一定要輕鬆,才能理解其中三昧……”
鄭清對此非常懷疑。
在他看來,這也許隻是教授想要偷懶的一個借口。
但堂下諸生均對教授的做法沒有絲毫異議,反而非常配合的收起法書、伸個懶腰,做出一副與老板休戚與共的態度。
就像教授曾經所說的那樣,魔法的哲學是一門既簡單又深奧的學問。
簡單在於人人都能聽懂其中的道理;深奧在於即便大巫師乃至更高程度的巫師們,在行為舉止間都會受到魔法哲學原理的桎梏。
與白丁世界的哲學非常相似,魔法哲學也是涉及世界觀與方法論的一門學科。
隻不過巫師們在這方麵走的更遠。
由於魔力的真實不虛,魔法的強實踐性,這節課的內容甚至會涉及巫師們對世界本源的理解。
在前麵幾節的哲學課上,老姚在每個人麵前都描繪了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簡單的講述了巫師們在幾千年的探索中感悟到的真相。而哲學課就是他們將這些真相通過一種簡單直接的方式傳承下去的方法。
按照教授的說法,能夠清楚哲學真諦的巫師,才能在未來走的更遠,才能觸摸更多的真相。
真相是什麼,鄭清並不是特彆感興趣。
但是老姚在解釋真相時描述的那種神秘感,卻讓人非常感興趣。
“這個世上,有三個事情最讓人抓狂:肚子裡有個嗝打不出去,鼻子裡有個噴嚏噴不出去,腦子裡有對這個世界的理解說不出去。仿佛總能抓住點什麼,但是當你攤開手掌,手心留下的隻有一片空氣。”躺椅上,老姚仿佛在講故事一樣,慢悠悠的開始講起來。
“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什麼是‘道’?”
“‘道’就是路、就是到、就是引導、就是邏輯、就是魔法……是能夠表達出來的一種概念。”
“在漫長的曆史中,那些偉大的巫師把自己的路說了出來,為我們這些後來人指明了一些模糊的方向。之前的課程中我們已經提過,這一整個學年,我們將一一探索這些方向。”
“那麼今天,我先帶你們領略一下近百年來的一個主要哲學流派,維度派。”
老姚仰臥在自己的躺椅上,手臂微抬,手心向天,虛托著。
教室裡的燈光隨著他的話語漸漸暗淡,直至漆黑一片。隻有小精靈翅膀上綠幽幽的熒光,還在勉強閃爍著微光。
“維度派認為這個世界是維度的。”
一個藍色的光點出現在漆黑的教室半空。一邊閃爍,一邊緩緩的移動。每個小小的移動都會留下一個藍幽幽的‘足跡’斑點。
很快,藍色光點的足跡綴成了一條淡藍色的光線。
一根,兩根,三根。
似乎隻是眨眼間,漆黑的半空中就布滿了這些縱橫交錯的藍色線條。
“維度派認為,維度間的相互作用,構成了這個世界真實不虛的基礎。”
教授說著,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他麵前一根細長的藍色線條。
這根藍線兩頭連接著黑暗,仔細看去,它從頭到尾在色調上沒有絲毫區彆,也沒有弧度、沒有粗細,仿佛隻是某種概念的集合,卻又真是不虛,似乎能夠觸摸。
是的,可以觸摸。
姚教授的手指按在藍色線條上,輕輕一壓,向那條細細的藍線施加了某種不可抗拒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