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填寫你選擇的隊伍。”
“這裡,勾選幾個時間,包括你對獵賽時長的猜測、對獵物逃命時間的猜測、以及你填寫彩券的時間……每個時間在最後的計算公式中都擁有不同的權重,所以儘量選的謹慎一點。”
“最後,還有這裡,”半張臉將鄭清手中的羊皮紙翻了過來,指著背麵的一處空白,提示道:“這裡,填下你的賭注……嗯,你剛剛塞給我五枚銀角、十八個銅子,你打算隻投資這麼多嗎?”
鄭清瞟了一眼其他人的賭注。
張季信不愧是世家子弟,輕輕鬆鬆就丟出去五枚玉幣;辛胖子稍微謹慎一點,卻也寫了兩枚玉幣;就連平日一貫寒酸的蕭大博士,都填了五粒金豆子。
“咳咳,”年輕的公費生耳朵有點燙,他輕聲咳嗽了兩下,下意識的說道:“今天沒帶太多現金……”
“什麼都可以的,並不限製金錢。”半張臉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都可以?”鄭清揚起眉毛,有點好奇:“什麼賭注都沒關係嗎?難道你們這裡還收靈魂嗎,哈哈哈……”
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誇張,年輕巫師忍不住笑出聲來。
半張臉似乎並不覺得鄭清的說法好笑。
他歪著頭,下巴微微皺起,似乎在糾結什麼。
等公費生的笑聲停止後,這位儘職的生意人才豎起三根指頭,慢慢說道:“首先,是彩金,不是賭注……這個一定要記住,我們不賭博的。”
鄭清笑眯眯的看著他,連連點頭。
忌諱與美化嘛,可以理解。就像道士們把口水稱為‘玉津’‘醴泉’、把鼻子稱為‘廬’‘中嶽’;和尚們把百衲衣稱為‘功德服’‘袈裟’;儒生們把孔夫子的閒談聊天稱為‘至理名言’一樣——總之怎麼好聽怎麼說唄。
“其次,流浪巫師並沒有限製這些契約上能不能填‘靈魂’。”半張臉非常誠懇的對鄭清說道:“所以,理論上,你可以把自己的靈魂壓進去……但是基於《巫師法典》的考量,我建議你不要隨隨便便填這種彩金,容易給大家都惹來麻煩……”
鄭清驚悚的看著半張臉,卻發現他的語氣中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最後,流浪巫師曾經表示,任何形式的彩金他都可以接受,以撒旦的名義起誓,皇天後土,實所共鑒。”似乎為了增強語言的說服力,半張臉還微微低下頭,扯了扯他的帽兜,表示鄭重。
“真是夠魔幻的。”年輕的公費生小聲嘟囔著,伸手在灰布袋裡亂摸,忽然眼前一亮,抬頭看向‘半張臉’:“我可以壓三個學分嗎?”
“嗬!”半張臉驚異的抬起頭。
鄭清不經意間瞥見了一雙藍綠色迥異的眸子,仿佛成精的波斯貓一樣。
這是一雙令他感到有點眼熟的眼睛。
很快,他從自己的記憶裡掏摸出印象所在了。
那是在他第一次變成貓,從陽台溜出宿舍之後,曾經在樓下的榛子樹上見過這幾個家夥。那個時候,他正受到一隻雙尾鬆鼠的挑釁,而站在樹下的幾個年輕巫師,則在‘波斯眼兒’的吆喝聲中,興致勃勃的押注黑貓與鬆鼠誰會獲勝。
隻能說,不愧是專業人士麼,鄭清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學分?你知道學分意味著什麼嗎?”半張臉按著那本厚重的筆記本,強調道。
這個問題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