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檔事,顯然影響了瑟普拉諾繼續觀看逐獵會的心情。
他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於是祥祺會的成員們排著隊,依次與胖巫師見禮後,魚貫走出了這間陰沉沉的休息室。
尼維爾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乾脆利落的離開這間屋子,而是猶豫的站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變幻不定。
很快,這間休息室裡隻剩下瑟普拉諾與他兩個人了——哦,還有門後那副畫像上的流浪巫師,他算半個。
瑟普拉諾抱著胳膊,安靜的站在落地窗前,默默的看著‘漩渦之眼’中的景象,似乎並不在意身後那道徘徊未去的身影。
流浪巫師似乎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也不出聲,隻是笑眯眯的轉著手中的望遠鏡,鏡頭不時在屋子裡僅存的兩名巫師身上滑過。
尼維爾最終率先打破休息室裡的沉默。
“您之前的邀請,我會慎重考慮的。”他謹慎的使用著自己的措辭,務求不讓瑟普拉諾產生什麼誤會。
他說的,是瑟普拉諾前不久向他發出的邀請函,邀請他加入祥祺會的事。
今年剛剛升入大二的小約翰·尼維爾已經是血友會的一名高級乾部了,擔任血友會外聯部的副部長,負責會裡許多‘外部’項目的運作,福利頗豐,對他來說,已經相當滿足了。
因此,不久前接到瑟普拉諾的邀請函時,他是驚訝的,也是不屑的。
誠然,麥克·金·瑟普拉諾是第一大學的公費生,是阿爾法學院學生會的副會長,也是血友會的副會長之一,是他的上司。
但這並不意味著尼維爾需要卑躬屈膝的向這位胖巫師輸誠。
他來自星空學院,而且他的頂頭上司,血友會外聯部的部長,是直接對奧古斯都閣下負責的——他隻需要在瑟普拉諾麵前表現出一定的禮貌便足夠了。
況且,祥祺會雖然表現的非常強勢,但它在第一大學的聲譽並沒有那麼出色。
與風氣自由寬鬆的血友會相比,在第一大學學生們口中,祥祺會是一個規則非常嚴苛的社團——不論入會、還是社團事務、亦或者退出——這個誕生於阿爾法學院的社團簡直像被人從九有學院抱養來的一樣,令許多崇尚自由的阿爾法學生聞而卻步,連帶著,這個社團在其他三個學院的風評也下降了不少。
原本今天尼維爾來到這間休息室,是打算拒絕胖巫師的邀請的。
但幾分鐘前的那件事,讓他對瑟普拉諾的認識又深刻了幾分,原本篤定的想法也有些動搖。
他來自星空學院,與其他三所學院相對來說文縐縐的風氣不同,那片藍色的世界更崇尚暴力與強權。
瑟普拉諾治理社團的手段很合他胃口。
簡單、粗暴,但是看上去很有效果。
隻不過,在最終答應瑟普拉諾的邀請之前,他還有一點疑惑需要確認一下。
“……但是有件事我很好奇,”尼維爾斟酌著,挑選合適的字眼慢慢問道:“為什麼我之前一提及司馬易擾亂交易,您就知道是北野霧的緣故呢?您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嗎?你打算最後怎麼處理北野霧?”
看得出,這些問題在他心底壓抑了許多,所以表述的時候用詞恰當,幾乎沒有磕磕絆絆的情況。
胖巫師終於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
他偏著頭,捏著下巴,臉上掛著一絲奇怪的微笑:“處理?不是已經懲罰過了嗎?八十枚玉幣對於北野霧來說,是一個非常深刻的教訓了……難道你真的指望看到我用魔法把他剝皮後醃在甕裡,送給某位大妖做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