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學著安德魯剛剛說話的口吻,語氣顯得有點微妙:“你跟我們扯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變著花樣誇我一次?”
“這都是肺腑之言呐!”安德魯表現的愈發寬和。
“既然這樣,那謝謝你的誇獎……我們也不打擾你了。”辛胖子果斷轉身,拽著蕭笑便向一旁走去,同時飛快的說道:“博士,我們該去看下一幅畫作了。”
鄭清在心底為胖子點了個讚,抬腿便跟在兩人身後,打算悄無聲息的溜走。
“你們覺得,如果我在這裡喊一聲‘鄭清同學,你好’,會出現什麼後果呢?”眼看幾人就要溜走,安德魯終於按捺不住,壓低聲音叫道。
鄭清剛剛抬起的腿立刻落回了原地。
“什麼?”他粗著嗓子,試圖改變自己的聲音:“你剛剛說什麼?”
蕭笑與辛也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聽到鄭清開口,安德魯頓時眉開眼笑。
“我是在說,如果不跟你打聲招呼就走,顯得我們泰勒家的人很沒禮貌啊。”這位泰勒家的小少爺盯著鄭清的帽兜,用油滑的聲音補充道:“……我們的公費生先生。”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鄭清依舊硬撐著,粗著嗓音回答。
他有點後悔今天來這個獵畫展了,也有點後悔沒有提前喝幾口變聲的藥劑——那種魔藥又酸又澀,簡直是在依靠燒毀喉嚨來達到變聲的效果。
他原以為隻要安安靜靜的來獵畫展轉一圈,不說話,便不會有麻煩。
但顯然,他沒有找麻煩,而是麻煩來找他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安德魯笑容可掬,但那張笑臉在鄭清看來格外欠揍:“畢竟學校裡已經傳開了,我們的公費生先生受到蘇議員異乎尋常的誇讚……這種時候保持低調,是非常正確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向我一樣的理智。”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鄭清終於放棄了掙紮,聲音顯得有點氣急敗壞。
蕭笑與辛胖子默默的站回他的身邊,警惕的看向左右,生怕麵前這位泰勒家的小少爺打一個響指,然後四周圍攏過來一圈阿爾法學院的眼紅巫師。
為了以防萬一,兩人甚至都已經悄悄掏出了各自的法書。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安德魯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似乎為了表現的更真誠一點,他甚至熄滅了手指上那些魔法戒指上的光暈。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鄭清黑著臉,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泰勒家的人,感官總是格外的敏銳。”安德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與鼻子,臉上流露出幾分自豪。
“果然是看門狗)。”辛胖子冷哼一聲,不滿的嘟囔著,但仍舊聰明的把最後一個字咬碎含糊過去了。
年輕巫師之間互相挑釁是一碼事。
當眾羞辱一個月下貴族的姓氏,這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為在巫師世界長大的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