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妖王喉嚨裡發出警告的吼聲,齜起慘白色的獠牙,威脅的看向那個奇怪的黑影。其他妖魔們也跟在它後麵,發出了瘮人的咆哮。
黑影沒有出聲,隻是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環顧四周。
微醺的天色下,一雙晶瑩剔透的紅眸格外耀眼,令所有妖魔的眼睛都相形見絀。
鄭清閉著眼,一動不動。
幾分鐘前那陣來勢凶猛的劇烈頭痛,仿佛有人拿著大錘重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令他瞬間暈厥了過去。
但隨著頭痛的褪去,精神漸漸複蘇,他的意識又漸漸清醒了過來。
雖然意識清醒了,但鄭清並沒有睜開眼睛。
周圍繚繞的古怪焦臭與此起彼伏的妖魔嚎叫,令年輕巫師有種非常強烈的裝死傾向雖然他也知道,對於妖魔們來說,活巫師與死巫師並沒有太大區彆隻不過太陽穴傳來的陣陣跳痛告訴他,就算他睜開眼,也無濟於事。
透支的精神與魔力,讓他現在連一個小火球都搓不出來。
與其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麵目醜陋、磨牙吮血的妖魔將自己慢慢嚼碎,還不如一直閉著眼,權當自己在做一場逼真的噩夢。
於是,鄭清繼續閉著眼睛,聽著耳畔傳來的淩亂嘶吼,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腦海裡飛一樣飄過各種各樣的畫麵。
比如七八頭狼妖衝了過來,咬著他的胳膊腳腕,將他六狼分屍;又或者那些可惡的猴妖揮舞著巨大的木棍,一棍子將他砸成肉泥,然後和著他身下的野草一並塞進嘴裡。
各種各樣恐怖的死法在他腦子裡輪番上演,越來越可怕,終於令這位年輕的巫師放棄了等死,將手摸索進腰間的灰布袋。
“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鄭清捏著幾張流火符,暗暗下定決心,隨即睜開眼睛。
微微發黃的天色中隱約透露出薄紗般的血色,但天空中卻沒有一絲雲彩,目之所及,是一望無垠的空曠,令人一眼看上去就有種透不上氣的空洞感。
鄭清掙紮著,努力撐起身子,目光掃視左右。
他的身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灰燼,其中夾雜著許多性狀不明的骨頭。鄭清撚起一簇黑灰,湊到鼻子下麵嗅了嗅。
一股焦臭的味道雖然不清楚燒的是什麼,但肯定是燒火之後殘留的遺物。
這讓年輕男巫心底升起幾分詫異。
難道那個木偶人是在做妖魔進化實驗嗎?沒聽說過妖魔吃巫師還要升起一堆火燒烤一番呐。
黑色灰燼之外,距離他百十米遠近,四周密密麻麻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妖魔。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你說它一頭鯉魚妖,怎麼就在草地上蹦來蹦去呢?
當然,這並不影響鄭清從魚妖猩紅的眼珠子上判斷出它的身份。
但這頭魚妖並不是最顯眼的。
這些妖魔中最顯眼的,是一頭黑色的虎妖。
它肩高兩米有餘,眼睛紅的發亮,站在妖群前麵,昂著腦袋,尾巴微微下垂,睥睨四方。雖然隻有一隻,但僅僅憑借著氣勢,就將其他妖群壓製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