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氣吞萬裡如虎。
一支支隊擎著戰旗,列隊向前,環場一周,最終在主席台前站定。
主席台上,陳設、座位一如開幕式。隻不過原本色調單一的大紅色帷幕,因為閉幕式的緣故,被換成了四所學院的四色帷幕。九有學院的天圓地方院徽、阿爾法學院的銀院徽、亞特拉斯的鐵三角、星空學院的六芒星,圍繞第一大學正三棱體的左右,排列整齊,懸掛在帷幕之上的半空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股股雄渾的魔法波動在帷帳間緩緩盤旋、流淌。
第一大學九有學院的院長,諸位榮休的老院長、榮譽教授,第一大學在職的資深教授、首席講師,校工委的資深老校工,還有部分研究院的代表,依次坐在中軸線的左端,一如開幕式。
曾經前來參加開幕式的校外人士,包括諸如卡倫、奧布萊恩、蔣家、張家等許多著名巫師家族的代表,以及類似吉普賽女巫團、條頓騎士團、三一兄弟會、龍虎山、白雲觀等其他巫師團體的代表,還有部分著名隊的代表、地外明的外交人員等,按照先來後到,坐在了中軸線的右側。
四周的看台上,歡呼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大家椅子背後的小喇叭花們即使把藤蔓憋的發紫,也壓製不住同學們的熱情,聲音顯得越來越微弱了。
尤其是當大家知道看台上還坐著蘇施君。
尤其是聽說那些著名隊會在閉幕式後現場簽約許多學校的優秀手。
站在所有隊最前方的,是裁決隊。
霍夫曼拖著一頭巨大的妖蛇,站在隊的最前方。蛇頭上插著裁決隊的天秤戰旗。他的身後,裁決隊的其他手們,則用幾根細長的發光繩索,牽著幾隻豺狼虎羆之類的妖物。而放眼望去,站在裁決隊身後的其他隊們,也都有各自的活俘。
場上的妖魔,除卻死亡之外,許多都會被隊們捕獲,帶到場之外。因為相對於死妖來說,活著的妖魔所創造的利潤更多譬如妖血,一頭死妖隻能提供三五升血液,而且這些妖血還有被汙染的可能性;而一頭活妖,則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妖血更不要提各種涉及妖魔的魔法植物、藥劑、符籙等的實驗室、各大隊的訓練場,等等,都對活妖有巨大的需求。
至於豢養妖魔的食物來源,巫師們很早之前就學會用煉金術合成帶有魔力的飼料了。
當然,無論怎樣,豢養妖魔都是非常危險、非常具有爭議的話題。也就隻有第一大學、月下議會等幾個不多的機構,拿到了巫師聯盟的相關許可。
而隊,則可以通過這些交易,換回手們急需的各種資源,幫助他們在巫師的道路上走的更遠。所以,通常來說,越是強大的隊,越喜歡在場上捕捉活妖這些在場得到的物,不論是死的還是活的,都屬於隊自己所有,會的組織者隻會從中抽取很少的提成。
一方麵,這是為了激勵年輕巫師們自己組建隊,自己獲取晉級巫師所需要的資源;另一方麵,這也是長久以來巫師界形成的傳統。包括世界杯宙斯杯超級場等其他著名賽事,始終遵循這一原則。
當然,與跨世界的超級場或者跨洲際的宙斯杯相比,學院杯規模不大,強度也不高,但它卻是巫師世界最優秀的青年手最集中的盛會。名頭大了,相應的,會的組織者們也會慷慨一些。連帶著會的衍生賽事,譬如鄭清參加的新生賽,也得到了這樣的優惠。
等參加比賽的諸多隊一一在台下列隊完畢,四周看台上的氣氛稍微降下來一點的時候,老姚拄著一根高大的法杖,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
他抬起手,虛空按了按。
一股沉重的壓力頓時籠罩在所有人身上。原本喧鬨的場上空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站在主席台前的老姚身上。
“我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參加學院杯的會了。”
“但我依舊很高興的看到,我們的場中源源不斷的湧入一個又一個年輕的、新鮮的麵孔。”
“這是第一大學的幸運。”
“第一大學的目標,是培養有豐富知識積累,能夠充分發揮自己天賦、心底有自己堅守與信仰、在外能守護這片星空的,有夢想的年輕巫師。”
“幸運的是,我們四所學院都在努力踐行著自己的使命與傳統”
鄭清在在凝神聽老姚講話,忽然胳膊被人戳了一下。
他回過頭。
“看到沒有,台子上,就他一個在職的院長。”蕭笑壓低聲音,小聲說道:“看樣子學校也知道某件事藏不住了,索性光明正大的露了出來反正也沒人敢打學校的主意。”
鄭清挪了挪手中的望遠鏡,向主席台後的座位上掃了掃。
果然,正如蕭笑所言,台子上除了老姚之外,三位校長以及另外三位院長都不見蹤影。雖然仍舊有幾位頭發花白,身前牌子上有榮譽副校長榮譽院長稱號的老巫師坐在老姚身後,但他們更像是某種吉祥物,一個個昏昏欲睡,神遊天外。
“某件事,是什麼事?”鄭清轉動著望遠鏡,小聲問道。他不止一次聽旁人猜測過,學校似乎在醞釀一件大事好像包括今年沉默森林的返潮提前,都是因為這個緣故學校的許多高級巫師都在處理這件事。
“我怎麼知道!”蕭笑的語氣明顯透露出幾分不滿:“如果我知道,恐怕也不會坐在這裡看比賽了。”
“唔,也是。”鄭清咂咂嘴,忽然反應過來:“但是,上周的魔、占卜之類的課程,我們還是正常上的啊”
“隻是相對來說。他們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閉幕式上。而且我很懷疑他們還能給我們上多久的課”說道這裡,蕭笑忽然沒了聲音,繼而語氣古怪的叫了一聲:“誒,那是蘇施君吧!她在衝我揮手?!!”
鄭清汗毛一炸,頓覺渾身一股寒意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