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用半真半假的話將李萌等人糊弄了過去,但鄭清並不認為自己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就像小說裡的故事一樣,每個這麼想的角色最後都會死的很慘。
所以,他最終打定主意,周五下課後絕對不能跟著李萌、蕭笑等人一起去青丘公館。
不去的話還有用空間換取時間的回旋餘地。去了的話,他有極大可能因為蘇芽等青丘公館的熟人而露餡,最終陷入恐怖的修羅場之中。
想想就讓人喘不上氣來。
所以,他必須在周五之前找到一個恰當的脫身方案——這個方案需要滿足兩個條件,首先讓他遠離青丘公館,或者說,不讓他與其他人一起出現在青丘公館;第二,這個方案必須‘溫和流暢’,絕對不能給任何人留下‘生硬刻板’的印象,不能讓彆人察覺他刻意避開青丘公館的事實。
畢竟他試圖遠離的是巫師界第一大美女在貝塔鎮上的住所,而且根據第一大學流傳的可靠消息,蘇施君目前就在第一大學深造,這意味著前往青丘公館拜訪的年輕巫師們有很大可能近距離接觸那位大美女——在這種時候,如果鄭清試圖強行遠離那座公館,隻會給其他人留下兩個印象:
或者,他的某些取向有問題;或者,他心裡有鬼,不敢見蘇大美女。
無論哪一個可能性,對於年輕的公費生來說,都糟糕的不能更糟糕了。
所幸時間還比較充裕,從周一到周五,他還有四天多的時間作為緩衝,來琢磨恰當的脫身方案。
經過幾天苦思冥想之後,鄭清最終敲定了三個看上去有點靠譜的方案。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鄭清決定三套方案同步實施。
第一個方案,是尋找‘外援’——比如老姚。
作為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倘若姚教授發話,要求鄭清同學周五下課後去辦公室找他,那麼年輕的公費生完全可以擠出一臉‘苦’笑,用‘悲傷’的眼神目送同伴們去青丘公館赴會,而他則‘無可奈何’的聽從學院最高領導的指示,前往辦公樓聽從差遣。
這個方案好處很多,比如鄭清無法赴約的鍋可以丟到老姚身上、理由很‘強硬’不會引起同伴們的懷疑、甚至還有可能得到大家的憐憫收獲一些禮物作為賠償,等等。
更美妙的是,鄭清擁有一個完美的理由,能夠有很大把握讓姚教授下發那條通知——那就是他的眼睛。
自從大雪那天受到刺激,鄭清的雙眼便同時出現了疑似淤血、變紅的情況。雖然校醫院多次檢查都沒有發現任何不良症狀,但姚教授仍舊不止一次跟他聊過眼睛的事情,叮囑年輕的巫師如果感覺眼睛有什麼異常的話,一定要及時與他聯係,進行複查。
鄭清相信,他隻需要飛一隻紙鶴,在給姚教授的信紙上隱晦提及自己的眼睛最近有紅腫、脹痛等不適感,那麼有很大可能教授會將他招至辦公室對這件事進行詳談。
唯一會限製這個方案效果的因素,就是鄭清與姚教授聯係的‘時間節點’。
聯係的過早,很可能撐不到周五實踐課之後,年輕的公費生就會被老姚召喚進辦公室,達不到預期效果;而聯係的過晚,鄭清又有可能在老姚的紙鶴飛來之前就被迫跟著大家前往青丘公館。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周五中午吃過午飯之後,再向教授飛紙鶴。
而鄭清的第二個方案,恰好也需要在周五才能實施。
與第一套方案不同,第二套方案則立足於‘自身’。
天文081班在周五下午有一節實踐課,是與阿爾法學院一起上課的,授課的老師是希爾達助教。
實踐課的主要目的,是指導在校的年輕巫師們熟練掌握各種魔法技巧,並將其靈活運用在獵妖活動中,令學生們不至於太過專注理論而變成書呆子。
既然涉及真正的魔法練習,那麼在實踐過程中自然免不了受到傷害——為此,第一大學特彆安排了專業的醫護人員隨堂監督,以防止意外事故的發生——而這也為學校裡某個流傳甚廣的說法提供了堅實的依據。
那就是學校將實踐課統一安排在周五的下午,就是為了讓同學們在周六日兩天時間裡能夠有充足的時間養傷。
當然,這種說法一直沒有得到第一大學官方的證實。
不過這種私下流傳的說法,卻為鄭清的第二個方案提供了非常好的思路。
他打算在周五下午的實踐課上稍微‘用力過度’一點——按照校醫院的習慣,但凡涉及魔法傷害的患者,都需要在校醫院呆六個小時以上,以確保那些魔法傷害不會有某些隱秘的後遺症。
六個小時,足夠鄭清避開青丘會館的安排,還不會影響第二天d≈ap;k的開業大計。
除了稍微受一點皮肉之苦外,這個方案堪稱完美。
隻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越是看上去完美的計劃,在實施過程中,越容易因為某些看似不起眼的變量而失敗。
就像現在。
“實踐課取消了?!!”
鄭清手裡抓著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全然不顧嘴角下淌的油水,隻死死盯著前來報信的班長唐頓,驚叫一聲——就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琢磨下午實踐課找誰當陪練,可以不露痕跡的出點小事故。
結果這邊還沒琢磨出什麼名堂,他的方案就被宣告胎死腹中了。
現在是周五中午,正式午飯時間。即便在熙熙攘攘的食堂裡,年輕公費生的嗓門依舊顯得有些突出,引來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是啊,不僅這周的取消了,下周,下下周的實踐課都取消了。”唐頓抓了抓自己的頭皮,略顯無奈的攤開手:“按照希爾達助教是說辭,因為馬上要到期末了,所以估計這個學期的實踐課課時都會被其他更重要的科目所擠占……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要啊……我還想著下午實踐課喘口氣呢!”辛胖子哀嚎一聲,舉起手中的花卷,重重咬了一口,一臉悲憤道:“其他科目考試,實踐課不考試嗎?他們怎麼能這麼做!這節課不是全校性必修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