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向來說話算數。
把年輕的公費生送進公館正廳交給蘇蔓女仆長後,她便背著竹簍,戴著小鹿皮手套,一溜煙向外跑去,嚷嚷著抓越界的花精子去了。
青丘公館的女仆長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神中的無奈即便鄭清都看得出來。
“讓您見笑了。”在給鄭清上茶的時候,蘇蔓如是說道。
“沒有沒有,”男巫忙不迭擺著手,笑道:“她還是個孩子,活潑一點很好。”
這番對話讓屋子裡的氣氛愈發和諧了許多。
一杯茶沒有喝完,青丘公館的主人便下了樓,來到了正廳。
“寒假過得怎麼樣?”蘇施君雙手捧著一本硬殼大書,低頭翻著書頁,語氣顯得很隨意。
鄭清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番對麵的女巫。
她的上身是一件淡漠駝淡莫蘭迪色係駝色)的毛衫,下麵是一條法式風格的黑白色波點半裙,腳上穿了一雙卡其色的貓跟女巫鞋。
裙子上方收腰較高,用一條細長的腰帶係著;荷葉邊的下擺拚接了芽條裝飾,層疊交錯,顯得精致細膩而且富有細節感;再加上那雙窄口尖頭的女巫鞋,愈發襯托出她的身材修長。
鄭清並不知道什麼叫做九頭身,但這並不妨礙他認識到對麵那位女巫的完美。
呆呆的打量了半晌,直到蘇施君好奇的抬起頭,年輕男巫才察覺自己的失禮,臉上頓時有些發燙。
“還好,還好,”他努力把目光留在女巫臉上,勇敢而又小聲的回答道:“除了年三十那天下午小區來了一頭野妖,其他也沒什麼了。”
女巫的臉上一如既往,架著那副寬大的紅色眼鏡——鄭清經常懷疑這幅眼鏡上的魔法是不是失效了,因為對他來說,那副眼鏡在降低女巫存在感方麵的作用越來越弱。
“野妖嗎?”蘇施君眉尖微微蹙起,神情有些不滿:“外麵的環境真是越來越糟糕了……你遇到的那頭是什麼野妖?強度多少?聯盟那邊怎麼處理的?”
鄭清悄無聲息的在心底念了幾遍靜心咒語,終於不再發癡,打起了精神。
“一隻流浪狗模樣的小妖,強度中等,我估摸著大概隻有56,”說道這裡,鄭清在心底思忖片刻,最後選擇詳細解釋一遍:
“強度沒有具體測算,是因為我把它鎮壓之後,一回頭,黃哥就把它吃掉了。黃哥你認識吧,就是上次在我店裡……哦,對,你沒見過。”
說到這裡,鄭清才驀然醒悟,上次蘇施君進店裡的時候,那隻黃花狸已經悄無聲息的從貨架上消失掉了。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沒有繼續向女巫解釋‘黃哥’是誰。
“聯盟那邊派來的是三叉劍的突發事件快速反應專員,”他跳過剛剛的話題,開始直接回答蘇施君的最後一個問題:“但因為現場沒有了物證,三叉劍那邊表示很難立案,最終隻是按照魔法護罩故障處理了一下……”
“毫不意外,”蘇施君嘲諷道:“聯盟的官僚主義氣息越來越重了,能和稀泥的事情,絕對不堅守原則。”
鄭清對此深以為然。
說話間,女巫已經繞過茶幾,坐在了沙發上。原本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悄然舞動起來,在她腦後卷了卷,挽了個丸子頭。
幾綹長發零星垂落耳畔,襯的她脖頸愈發白皙、頎長。
“那隻小狗妖的事情,稍晚一點,我會幫你關注一下的……不用擔心。”蘇施君將手中的那本硬殼大書攤開,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