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紅光從鄭清手持的槍管中一閃而出,與此同時,一聲輕微的爆破聲在鄭清耳邊響起。
紅色的符彈裹挾著刺眼的光芒,悄無聲息的沒入蛙怪的身軀。
老船夫回頭看了鄭清一眼,點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點頭是讚許年輕巫師果斷的舉動,許多年輕人在麵對那頭怪物的時候都沒有攻擊的勇氣;搖頭則是對鄭清的攻擊方式不以為然,示意他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在老人看來,僅僅一枚符彈,說不定連蛙怪的外皮都擦不破,對目前的局麵杯水車薪,還是不要浪費那寶貴的符彈了。
似乎是為老人的反應做注解,那頭撒托古亞的後裔對攻擊自己的符彈不聞不問,甚至有心情衝年輕巫師咧咧嘴。
鄭清嚴重懷疑它是在嘲笑自己。
“我說…”他扭頭看向老船夫,剛剛說了兩個字,便被旁邊的驚叫聲打斷了。
“那是什麼?!”吉普賽女巫震驚的聲音在鄭清耳畔響起。
鄭清回過頭,頓時目瞪口呆。
剛剛還在衝自己咧嘴的蛙怪,現在的表情已經扭曲成一團,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睜得滾圓,寬大的嘴巴大張著,發出無聲卻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的慘嚎。
伴隨著它的慘嚎,一道道金紅色裹挾著赤炎的光芒從它的身體內部迸射而出,將它原本高大、堅固的身軀撕裂。蛙怪身體表麵那些黑色的軟毛在火焰的炙烤下蜷曲、焦糊,蒸騰起一股股黑灰色的煙氣,繚繞而上。
“臥槽!”
站在船頭的蕭伯納老人用兩個粗俗輕浮、非常不符合他身份的字眼兒形容了他現在的心情。這也是鄭清現在的心情。
隻是片刻之間。
那頭剛剛看上去似乎還不可一世、強大無匹的撒托古亞後裔,便隨著一聲輕微的‘叭嗒’聲,變作了一灘黑色爛泥,稀裡嘩啦跌落在礁石之上。
寒風吹過,沉默森林裡靜悄悄的一片。
隻有礁石上嫋嫋升起的幾縷白煙,向路過的擺渡船解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良久。
蕭伯納老人才啞著嗓子,低聲詢問年輕公費生:“你剛剛用的什麼符彈?哪裡定製的?”
鄭清半張著嘴,茫然的看著遠處礁石上的那片狼藉,眨眨眼,然後又回頭看了老船夫一眼,似乎想要確認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實。
“這是我乾的?”他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空洞,隨即他用非常肯定的聲音否定道:“不,這不是我乾的……跟我沒關係!”
這一點非常關鍵。
沉默森林裡所有生物的所有權都屬於第一大學,任何未經允許的獵殺與捕獲,都會收到一張嚇人的罰款單。
鄭清的小金庫連一張最低額度的罰款單都支付不起。
所以,他絕對不能承認那頭怪物變成爛泥跟自己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說不定,那頭怪物平日就喜歡變成一坨爛泥——誰都知道,第一大學的青蛙都是變態生物,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