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大學,巫師界又哪有什麼其他的大學!我隻能默默的擠進某個不出名的戲法師俱樂部!這樣才能偶爾接觸一點讓人著迷的魔法!”
鄭清眉頭緊鎖,認真的看著這幅場景。
“……高深的魔法知識對於我而言將會是天書!我永遠也沒辦法理解變形術與變形藥水之間的區彆了。”
“在這種俱樂部裡,我會學上幾手把戲,比如帽子戲法、撲克戲法。然後在絕望的時候離開。也許會去凡人的世界,在凡俗中紙醉金迷;也許會流浪在巫師的世界,憑著幾手小戲法博得某位路過的少爺小姐的憐憫。”
“我不會結婚。沒有哪位女巫能夠接受自己的丈夫是個戲法師。就像我不能接受一個凡人成為自己的伴侶。”
“我會在凡人或者其他戲法師中有一兩位情人,有一兩個私生子。但他們成為正式巫師的概率比我都還小。我肯定會因此暴躁,也許還會抽煙酗酒。”
“兩次、三次、也許十次醉酒鬥毆的事故,我會被巫師聯盟保護性圈禁在貝塔鎮北區。”
“這對我並沒有太多幫助。我的心臟因為酗酒而脆弱,我的肺因為抽煙而壞掉,我的靈魂在狂躁與絕望中墜入深淵。”
“我會在五十歲左右診斷出肺癌……即使對於正式的注冊巫師,這也是一個恐怖的詛咒。運氣更差的話,我的肝也會被酒精泡壞。”
“五十五歲,我會切掉一大半的肺、一大半的肝。然後因為心臟病,裝上一個支架。”
“我的情人們都在另一個世界,私生子們在我死之後都不會來見我。”
“不論怎樣,我都在慢慢老去。”
“每天在北區狹小崎嶇的街道上徘徊,在角落裡耍兩個小戲法討幾顆銅角子,晚上換幾口烈酒後,縮在廉價租來的格子間裡。”
“然後在一個寒冬,我會在臨河街四十八號三層的小閣樓裡默默的死去。”
“閣樓的主人會在下一次收租金的時候發現我僵硬的屍體。他會罵罵咧咧的叫來兩個流浪漢,把我丟入窗外的寂靜河中。”
鄭清震驚而沉默的看著這個淚流滿麵的男生,他的聲音從高亢,變的低沉,最後嘶啞著,哽咽著。
第二樂章也漸漸接近尾聲。
科爾瑪並沒有繼續彈下去。她站起身,輕輕抱了抱這個哭泣的大男孩,輕輕的歎口氣:“看來,你對你的未來有了很清晰的認識。”
圍觀者們沒有鼓掌。
所有人都露出悲戚而又感同身受的表情——除了鄭清三人——每個人都抬起手,捏了一個古怪的手訣。蕭笑扯著兩位同伴稍稍向後退了幾步,躲進牆壁的陰影中,將其他世界留給基尼小屋的人們。
“歡迎你,我的兄弟。”
圍觀者們低低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徘徊不息。
那個哭泣的男生漸漸止住了眼淚,露出一絲窘迫的表情。
科爾瑪微微笑著,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做的很好……隻有知曉自己的未來,才能扼住命運的喉嚨。在這一點上,你比許多巫師都看的更清楚。”
“帶他進去吧。”後一句話,她是對引領鄭清三人上樓的那個女生說的。
女生點點頭,安靜的走上前,將已經清醒過來,但仍舊有些木然的男生領出屋子,然後在門廳處拐了個彎,順著門廳右側的狹窄走廊向裡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鄭清的視線中。
回過頭,科爾瑪已經越過眾人,走向三位客人。
“你們就是我這次魔法儀式的協助者嗎?”她的語氣一改剛剛的認真,顯得活潑了一些:“謔,還有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