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我跟你說了,這裡有老鼠!”
一頭穿著黃色馬甲的小老鼠拽著另一隻個頭稍小的黃馬甲老鼠,興衝衝鑽出樹洞,指著趴在長椅上的黑貓與白貓吱吱亂叫。
黑貓驚訝的甩了甩尾巴。
他認得這些穿衣服的老鼠,自己的店裡就有兩隻穿著青馬甲的老鼠雇員。隻不過據鄭清了解,這些穿著黃馬甲的老鼠屬於鼠族幼崽,平日是不允許外出的。
卻不知為何有兩隻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小白貓似乎聽到旁邊的喳喳聲,抖了抖耳朵,沒有動彈。
黑貓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才轉過腦袋,目光重新落在兩位不速之客身上。
“吱!真,真的啊!”個頭稍小的黃馬甲老鼠捧著一本裝訂粗糙、圖質惡劣的童話書,飛快的翻看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長椅上趴著的兩隻貓,語氣中充滿驚喜:
“這就是貓!跟書上畫的一模一樣!”
黑貓搭眼一瞅,瞄見了童話書上的插圖貓,卻見那插圖中的貓方頭大耳,身子圓圓滾滾,尾巴卻細的像根線,沒有一絲真正貓的模樣,反倒更像一頭變異的喜馬拉雅雪人。
這個發現令黑貓怫然不悅。
見過膽小的老鼠、糊塗蟲老鼠,卻沒見過這麼瞎眼的老鼠。難道在地底生活時間長了,它們眼睛已經退化到這種地步了嗎?插畫上那隻貓哪一點像自己或者小白貓了?這兩隻瞎眼的小老鼠是怎麼把自己跟圖畫上那玩意兒聯係在一起的?!
隻不過雖然惱火,黑貓卻也沒有打算真正教訓這兩個小家夥。
他記得叮當耳朵說過,鼠族年齡在一歲以內的小老鼠才會穿黃色的馬甲,它們是不允許走出地下世界的,平日的工作也儘是一些照顧蟲子、按時上學的活計。
就像眼前這兩隻,不僅眼瞎,而且說話還說不清楚,每說一句話,總要夾雜幾聲老鼠的吱吱叫聲,仿佛臨鐘湖裡那些未開化的魚人。
跟這種小東西一般見識,平白失了身份。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現在是白天,林蔭路上年輕巫師來來往往,人多眼雜,萬一被人看到有貓欺負穿衣服的老鼠,告到校工委,免不了吃一頓掛落。上周黑貓手下那隻布偶貓就因為玩弄兩隻肥兔子,被司馬教授揪到辦公室蹲了一天地球儀。
蹲到後來,那隻布偶貓看見球就躲。
想到這裡,黑貓抽了抽鼻子,決定假裝沒有看見長椅下指指點點的兩隻小老鼠,繼續享受暮春時節溫暖陽光的撫慰。
但兩隻穿著黃馬甲的小老鼠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
“吱吱!我們要不要跟它打個招呼?”個頭稍大的黃馬甲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吱!”小黃馬甲慌亂的翻著手中的童話書,尖叫道:“書裡說,貓是一種凶殘的生物,以吃老鼠為生我們不是老鼠嗎?!”
“吱吱,我們不是老鼠,我們是鼠族,”個頭稍大一點的黃馬甲糾正了一下同伴的口誤之後,一臉勇敢的站到長椅前,還補充了一句:“書裡還說喝水太快會被嗆死呢,難道我們不喝水了嗎?喂,你好哇,白貓!”
小白貓抬起爪子,捂住耳朵,屏蔽了耳邊的噪音。
大個兒的黃馬甲老鼠停了片刻,終於意識到小白貓不打算理會它們,有些不安的甩了甩尾巴,扭頭看向同伴:“吱吱白貓不理我們試試黑貓?”
黑貓一臉便秘的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