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隻青蛙,代表一千道咒語——不論咒語強弱,一千道咒語,已經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量了。養在隔壁池子裡的青蛙,數量恐怕都不到一千隻。
更何況這位戲法師提到他以後還能更多青蛙。
這個條件,便是坐在長桌後的幾位北區巫師,都忍不住稍稍坐直了身子。而且‘基尼法師團’這個略帶幾分恭維口吻的提法也令原本基尼小屋的老人們嘴角勾了勾,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
隻有坐在黑色高背椅上的科爾瑪,表情始終沒有什麼變化。
許久,她才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回蕩在整座大廳,顯得格外肅穆
“很多好人死在了過去。”
“勇敢的、善良的、聰明的、狡猾的、無畏的、堅強的、頑固的,等等,很多,很多好人,死在了過去。”
“有人為了理想、有人為了信念、還有人僅僅為了活著,掙紮的活下去。然後這些好人,都死在了過去。”
“活著的我們,不能忘記過去。”
伴隨著她懷念的語氣,長條桌兩側的北區戲法師們齊刷刷低下了頭,做追思狀。而匍匐在大廳中央的那位中年戲法師,將腦袋埋的更低了一些,顯得愈發恭敬。
“……謀殺、背叛、掠奪、壓榨、欺騙……”
“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也應該有人為過去的悲慘尋找公正、伸張正義。”
說到這裡,科爾瑪停了口,似乎在思考接下來該說什麼。坐在大廳中的巫師們敏銳察覺到空氣中漸漸彌漫開的異常氣氛,精神愈發緊繃。
而匍匐在地上的中年戲法師則開始瑟瑟發抖。
科爾瑪看著他身上那襲華麗的、與戲法師格格不入的長袍,忽然輕笑一聲“你剛剛提到要給我們一千隻,甚至五千隻青蛙?你的青蛙從哪裡來?”
當然是讓戲法師們去抓啊,多快好省,北區人不都是這麼乾的嗎?!鄭清腦海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就猛然醒悟過來——即便一半的北區戲法師蛻變成北區巫師,也意味著原本充裕的廉價勞動力大幅度縮水,人工費用水漲船高。
這會觸動許多關聯方的利益。
就像那位申請咒印的中年戲法師,按照鄭清樸素的理解,他應該屬於戲法師群體中的‘買辦’或‘資本家’階級,通過壓榨同類、與黑巫師暗通款曲來獲取高額回報。
“所以……你不應該來這裡。”科爾瑪扯了扯嘴角“我們原本就會見麵。但不是現在這樣。事情本來應該有另一種發展。我們本來會去找你,找你們。”
“那樣的話,我不需要浪費口水,你也不會在地上跪的雙腿發麻。”
大廳中一片安靜。
長案兩側的北區巫師們惡狠狠的目光釘在那位中年戲法師身上,隻等黑椅上的女王發出信號,便會蜂擁著撲上去將他撕得粉碎。
但王座之上在沒有任何反應。
兩個身強力壯的灰袍子從大廳後方繞出,拖著那名癱軟在地上的戲法師離開屋子。鄭清站在先生身後,從頭到尾目擊了這一切。
“你怎麼評價科爾瑪同學的這種做法?”
“你怎麼評價科爾瑪同學剛剛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