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宥罪隊的幾位手注意到流浪吧大門緊閉的時候,位於流浪吧二層的包間裡,隔著狹小的包間窗戶,玻璃後麵,恰好也有一位巫師正在觀察酒吧對麵那爿小店。
大老鼠雙眼放光,探出爪子,一把抓住那厚重的瓶頸,但卻對酒吧主人的警告嗤之以鼻:“三個鐘頭前你就這麼說了”
流浪巫師站在吧台後,撐著胳膊肘,雙手十指交叉,用斟酌的語氣慢慢說道:“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人們常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原因”
“這聽上去是句廢話。”鼠仙人一邊嘟囔著,一邊咬掉琥珀光的瓶塞,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新鮮的酒液。
“或許吧。”流浪巫師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一個醉鬼糾纏,他隻是用剛剛那句話做引子:“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做決定,都在做選擇這會導致不同的後果。是什麼決定一場暴雨席卷了整個南方?是什麼讓一整個狼人村莊感染瘟疫?又是什麼讓一個七歲的小巫師變成了默默然”
“她不是默默然!”鼠仙人粗暴的打斷流浪巫師的話,同時回答了他前麵兩個問題:“帶來暴雨的大概率是南美洲某隻蝴蝶至於瘟疫如果狼人們少吃幾頭吸血鬼,就不會有瘟疫發生了。”
流浪巫師覺得屋子裡有些燥熱。
他摘下了自己的尖頂帽,露出有些稀疏的花白頭發。
“這都不是重點,”他喃喃著,抓了抓稀疏的頭發,仍舊試圖延續自己之前的話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時候,你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然後發生一些糟糕的事情這種時候,一句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會讓人感覺舒服一些”
“一點也不舒服。”鼠仙人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而且,那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決定。”
流浪巫師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開始思考店裡要不要增加一些零食小吃,比如炸鼠耳,煎鼠舌,或者涼拌鼠尾巴。
然後他想到了一句新的說辭:
“重大與微小之間的區彆,原本就不是那麼清晰。”
這句話挺有哲理的,雖然細細思索,沒什麼內涵,但不細細思索,又像是某種老成之言,用來結束與鼠仙人之間的對話再恰當不過了。
但這一次,他想結束話題,鼠仙人卻不想。
“是啊,就像你在流浪吧販賣撒托古亞的血肉,對你來說原本隻是屁大點事情,”大老鼠的聲音裡充滿挖苦與嘲笑:“如果沒有引來兩頭外神、毀滅一小片沉默森林的話不過話說回來,科爾瑪那丫頭因此進階大巫師也算因禍得福。唔,忘了。對於你們恰黑飯的家夥來說,北區戲法師少了不是好消息。”
流浪巫師臉色有些發白。
“這件事你也參與其中了。”他警告般瞪了大老鼠一眼,然後不自然的向窗外瞅了一眼。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第一大學與三叉劍的聯合執法隊衝進來,把他帶去丹哈格或者更糟糕的黑獄。
“我是隻老鼠,可以挖個洞藏起來。”鼠仙人不以為意,抖了抖嘴角的胡須。上麵沾了幾滴粘稠的琥珀光,贅的他有些不舒服:“而你不行黑暗議會不會允許你放棄這個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