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猶豫要不要抬起爪子,遞到狗嘴麵前。
狗子揣著爪子,眨眨眼,細細柔柔的‘喵’了一嗓子,把黑貓聽的一個後仰。身為一位巫師,他有理由懷疑這隻狗被一隻貓妖附體了。
“辟邪符!”
灰布袋裡飛出一張明黃色的符紙,重重粘在那隻狗子的額頭中央。狗子定身幾秒鐘,又喵了一嗓子,尾巴搖的愈發起勁兒了。
符紙冒著青煙,緩緩釋放魔力,卻對那隻狗子沒有一絲影響。
辟邪符隻會對邪祟起作用。
這就意味著這隻狗子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乾淨’的。
“如果你堅持自己是隻貓,”貓果樹之主眼睜睜看著符紙慢慢燒完,最終勉強點點頭:“那麼就要有做貓的樣子。絕對不能像狗一樣吐著舌頭喘氣!”
“喵~”狗子又輕輕柔柔叫了一下。
黑貓打了個激靈,飛快的躥向自己王座所在的方向。
簡直嗶了狗了。
這年頭,就不能有幾隻正常一點的動物嗎?
話說回來,在樹上寫作業的黑貓似乎也沒有資格吐槽其他動物不正常吧——當黑貓蹲坐在王座上,指揮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寫字的時候,腦海下意識滑過這個念頭——跟自己比起來,那隻狗也就自我認知出現了一點岔子。
晚風拂過樹梢,卷起羊皮紙的一腳。
黑貓抬起一個爪子,按住了躍躍欲動的羊皮紙。因為一時分心,對羽毛筆控製力下降,卷子上的幾個字寫的稍微差點意思。
黑貓小心的瞥了一眼身側的小白貓,唯恐她衝過來,把自己的卷子撕掉重寫。
幸運的是小白貓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的卷子上。
小白貓伏在黑貓身側,正盯著黑貓的尾巴尖在夜風中緩緩晃動。白貓的小爪子似伸似縮,似乎想要抓住那條晃動的尾尖,或許出於母貓的矜持,她最終沒有伸出爪子。
黑貓瞥見了她的小動作。
有意逗逗她,便將尾巴倏然揚起,小白貓的腦袋果然隨著尾巴尖的軌跡驟然抬了起來,黑貓尾巴越揚越高,小白貓腦袋也越抬越高,幾乎要拉著她的身子站起來了。
然後黑貓抖了抖尾巴尖。
小白貓倏然伸出爪子,去抓那個躍動的小東西——這是貓的天性,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黑貓的尾巴尖左右晃動,小白貓的腦袋與爪子也跟著左右搖擺。
這就是‘逗貓棒’的原理嘛,黑貓心底嘿嘿笑了笑。
樹下忽然傳來兩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正在與黑貓尾巴尖鬥智鬥勇的小白貓驀然回過神,收回了爪子,恢複之前冷淡矜持的模樣。
黑貓在心底失望的歎口氣,探著腦袋看向樹下。
是李萌與蕭笑。
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怎麼湊到一起的。
“……聽說有隻靈貓住在你們宿舍,你們運氣可真好。”李萌略顯羨慕的聲音遠遠傳來,似乎正在跟蕭笑討論團團的事情:“你們給它起名字了嗎?要不要我幫忙?”
你幫忙?樹上的黑貓在心底哂笑一聲,嗬,就你給你家鴿子起的‘小白’名字,還想給團團起個名字?怕是會被團團撓出幾道血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