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
兩根黃銅質地的牛角重重的撞在博物館的牆壁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將那座厚重的石牆撞的轟隆隆顫抖不已。
鄭清仿佛聽到了這座博物館不滿的痛哼聲。
“好機會!”
張季信大吼一聲,縱身一躍,從幾步之外跳到那頭青銅牛尊的背上,一拳將牛背上那隻比花貓大不了多少的瘦虎錘暈,另一手翻開法書,抖出一道束縛咒,順著銅牛視線的盲區,幾根粗大的藤蔓鑽進了牛鼻子。
對活牛來說,牛鼻子處神經密布,是它的弱點,隻要抓住牛鼻子,便能降服一頭暴躁的公牛。對青銅牛尊來說,同樣如此。
煉金師在煉製這頭青銅牛尊的時候,將許多魔力節點都彙聚在牛鼻處。宥罪獵隊的獵手們試探許久才確認了這一點。
有了牛鼻環,這頭青銅牛尊終於安分了一點。
鄭清站在一旁,翻動法書,熟練的召喚出一道道咒語,將那青銅牛尊四蹄攢住,捆好後丟在一旁。
一旁的空地上,已經擠滿了被‘收拾妥當’的展品們。
包括被捆了雙翅的飛鷹壺,捆了爪子與翅膀的錦雞擺件,攢住四蹄的野豬甕,分成兩片掛在半空中的虎符,等等。
青銅牛尊是這群動作緩慢、奇形怪狀的展品中最後、也是最難纏的一位。
它不僅力大無比,而且因為背上負著一頭瘦虎,總能在年輕獵手們不注意的時候,指揮那頭瘦虎四處搗亂,很是把這些年輕人折騰了一番。
幾隻燈火蟲從展廳深處慢吞吞的飛了回來,鼓鼓的肚皮閃爍著月白色的光芒,在鄭清麵前繞來繞去,畫出一個個簡練的符號。
年輕公費生盯著那些符號,許久,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沒了,”他向同伴們宣布:“這座展廳暫時安全了……”
“梅林在上!”辛胖子哀嚎一聲,沒等鄭清說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然後身子向後一倒,躺了下去,同時嘟囔著:“沒完沒了,沒完沒了……這些展品都瘋了嗎?它們平時也這樣?”
最後一句話,他詢問的是蕭笑。
博士捧著水晶球,沒有搭理胖子的問題。
半晌,他收起水晶球,轉頭看向鄭清:“你之前說‘最壞的打算’……是什麼意思?”
鄭清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之前意識到自己受傷後殘留的血氣可能是引發這些展品瘋狂的緣故時,鄭清曾想向同伴們提出警告。
隻不過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獵隊便遭遇了新一輪‘展品’的攻擊。
在這其間,年輕公費生已經給手指抹了白鮮,那點傷口早已消失不見。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用水鬼費洛蒙熬製的藥膏擦了手,確保不會有一點兒殘餘氣息散發出去——這也是為何,那些展品與年輕巫師們越打越沒精神。
此刻,聽到蕭笑的詢問後,鄭清豎起那根曾經受傷的手指,晃了晃,扯了扯嘴角: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意識到這些展品有問題,我們後麵的冒險,應該做更多準備……以防萬一。”
蕭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