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立刻補充道:“當然,如果什麼意外都不發生自然是最好的。”
門後那張模糊的麵孔向一側歪了歪,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上山的路……以及回家的方法,就藏在那鍋蘑菇湯下麵的豌豆上,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
蕭笑越眾而出,在老宅主人與同伴們的目光中,徑直走向那口漆黑的坩堝,然後蹲下身子,用手中的羽毛筆在坩堝上蹭了蹭。
翠綠的羽毛毫無阻礙的穿過坩堝那漆黑的陶壁,仿佛隻是穿過一層幻影。
鄭清皺起眉。
他雖然猜到老宅主人不會讓他們輕易拿到那粒豆子,但一直在眼皮底下的坩堝是一道虛影還是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這是什麼意思。”年輕的獵隊隊長垂下眼皮,看著身旁觸角上那七八顆黑漆漆的眼珠,心平氣和的問道。
觸角上的嘴巴們七零八落的解釋起來:
“囚徒們的困境……沒有人相信對方會為其他人著想,所有人都在按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活著!”
“魔法的魅力!當你們真正完成我的條件,消除那份汙染之後,才能拿到那粒豆子。”
“與公平無關,這隻是一點老年人生存的智慧罷了。”
“但就像我沒有選擇一樣……你們其實也沒有更多選擇。”
“或許一切都隻是命運的卑劣玩笑!”
鄭清無視那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瘋狂扭動的觸角,屏蔽了耳畔聒噪的聲音,目光落在蕭笑身上:“你怎麼看?”
博士沉默了幾秒鐘,點點頭:“開槍吧。”
鄭清二話不說,徑直扣動了扳機。
砰!
雷明頓粗短的槍身上諸多符文明滅不定,金黃與銀灰的顏色交相輝映。剛剛裹製好的符彈衝出槍管,帶著一絲血色與一抹淡淡的綠色徑直撞向門後那張模糊的麵孔。
啪!
房間正門的大門轟然打開,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鄭清卻似乎看到門後隱藏著一個廣闊的世界——在那座世界裡,一道龐大而扭曲的黑影佇立其中,數十道粗大的觸角正漫天揮舞著,迎接門後那枚激射而至的一點淡綠。
而一直與鄭清等人打交道的那張模糊麵孔,包括那些細軟的觸角,就像巨大榕樹垂落在水邊的一條細小的氣根。
瞬間轉眼即逝。
符彈帶著那抹綠色衝進屋子正門。
砰!
房門緊隨符彈的身影,帶著一股勁風,重重關上。驚醒了被那座世界、那道龐大身影震懾的年輕公費生,也像一聲驚堂木響,鎮住了原本有些躁動的夜色。
小院裡陷入一片死寂,連坩堝中咕嘟咕嘟的沸湯都收斂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