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剛入學時,就與叫這個名字的家夥打了一架,現在換了一個世界,沒想到還需要跟這個名字打一架。
紛紛揚揚的木屑與碎枝大半都已經落地。
簡短的談判也已經破裂。
男生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盯著距離自己最近,正小步衝鋒過來的死亡騎士,以及那隻涎水四濺、目光中的惡意清晰可見的地獄三頭犬,準備打爆這兩個家夥後立刻撤退。
但還沒等他扣動扳機,便感到腦袋像是被一隻鐵錘重重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隻有嗡嗡的雜音,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是亡眼暴君的心靈衝擊!
禁咒氣息可以打破亡眼暴君的天賦能力,讓年輕巫師維持有限的思維能力,但卻無法彌補肉身的缺陷。
與禁咒相比,鄭清的身體太脆弱了,無法承受完整的禁咒力量;同樣,與對麵那二十多頭妖魔相比,男巫也太年輕了,單一的手段在麵對遠超自己能力的對手時,格外被動。
思緒在無力與失控之間瘋狂轉動。
鄭清非常懷疑,當他的意識重新與肉身鏈接後,看到的會不會是已經被五馬分屍,不,被大卸八塊,甚至十八塊的殘體。
之前自信滿滿,打不過也要自爆拉幾頭妖魔自爆的計劃,在肉身與思緒斷絕聯係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笑話。鄭清的念頭隻能焦急的徘徊在心湖上空,等待早一點恢複行動能力。
幸運的是,心湖上空漂浮的禁咒氣團,還在穩穩的運轉著,探入氣團抽取禁咒氣息的管子,也仍舊傳出汩汩的抽吸聲。
這勉強算個好消息。
男巫心頭轉動著這個念頭,最起碼,情況還沒有徹底崩壞。
當代表現實的白色光點重新降臨心湖上空,等待已久的年輕巫師毫不猶豫,將念頭一股腦塞進那個白點兒中。
意識重新回到現實。
劇烈的疼痛幾乎同一時刻湧了上來,鄭清感覺每一口呼吸都帶著鐵鏽的味道,胸前的肋骨不知是不是斷了,呼吸間,整個人有種被撕裂的感覺。身上每一塊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在慘叫,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被妖魔們淩遲。
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他的一條胳膊、幾根手指還能自由活動,耳邊沒有一點兒動靜當然,最關鍵的,在他感知範圍內,沒有一頭妖魔的氣息。
勉強抬起眼皮,白色天空中掛著兩輪太陽,一輪金色,一輪紅色,刺的他眼睛生疼。視線中沒有繁茂的柳枝,也沒有那些猙獰的妖魔。
這讓他二次否定了之前的猜測。
咳咳。
男生劇烈而又謹慎的咳嗽著,喉嚨裡堆積著鹹腥的味道,想要翻身,卻被身子告知所有的肌肉與骨頭都罷工了。
他努力抬起胳膊,試圖遮一遮刺眼的陽光,但無力的胳膊最終拍在了臉上。
臉上濕漉漉的,連帶著他的手心也變得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