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鄭清的年輕巫師就是他近一年來最成功的投資之一。
在將他列入流浪吧的金卡客戶之時,雖然猜到這個年輕人擁有很高的天賦,可能會給他帶來很多驚喜,但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年輕巫師能夠在校獵會的新生賽上奪冠、能夠在入校不到一年就拿到大阿卡納‘世界’的頭銜,更沒有料到這個年輕人會導致一位大巫師的死亡。
這已經不是驚喜,完全屬於驚嚇了。
現在,已經到了收回這筆投資的時候了——流浪巫師很懷疑,如同他繼續等下去,這個年輕人會不會把他嚇死。
他攤平手心,對準那位年輕巫師。
目光是有重量的,這是今天在黑獄戰場上鄭清感悟最深刻的一句話。尤其大巫師們的目光,有如實質,落在身上,幾乎令人窒息。
所以,當流浪巫師的目光投向他的第一時間,男生就知道危險所在。
手中捧著的玄黃果格外燙手,仿佛一顆大炸彈,丟掉也不是,塞進灰布袋也不是。當宥罪其他幾位獵手爭辯留下或者離去時,鄭清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果子丟出去,扔給老姚。
那頭三首八臂的巨猿與淺坑之間距離隻有數百米,鄭清唯一的擔憂是果子太小,甚至沒有巨猿的毛孔大,倘若巨猿沒有抓住,會不會被哪頭妖魔撿了便宜。尤其姚教授還在被其他三位黑暗議員圍攻,果子落入他手中的概率遠遠小於那些圍攻者們。
這份猶豫在流浪巫師看過來時煙消雲散。
鄭清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在一位大巫師眼皮子底下做點什麼。
於是,他二話不說,抬手就要把那顆果子塞進嘴裡——最初他沒吃,一方麵知道果子很珍貴,感覺自己吃完全是浪費;另一方麵也擔心自己吃掉會成為眾矢之的,尤其身處黑獄戰場,不排除某些喪心病狂的黑巫師會抓了他去煉藥。
同一時間,流浪巫師平攤的手心對準了鄭清,低吟道:
“信近於義,言可複也。”
鄭清張開嘴,用力咬向手中的果子。
哢嚓!
牙齒與硬物相撞的感覺,險些疼的男生掉出眼淚。他腦海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玄黃果竟然這麼硬!那些大巫師牙齒該多好!
旋即,他感到手中有異。
低下頭,手中拿著的已經不是那枚果子,而變成了一張寸餘大小的金色卡片。卡片上,流浪吧三個字格外耀眼,比之更醒目的,是卡片邊緣那一排清晰的牙印。
在鄭清震驚的目光中,卡片上的‘流浪吧’三個字緩緩隱去,卡上的金色也迅速黯淡,隻剩下那幾個牙印告訴男生,他剛剛所見並非錯覺。
抬起頭,流浪巫師正舉著手中的果子,向男生微微頷首,似乎在感謝他的這筆交易。
落袋為安。
這是流浪巫師收回這筆投資後唯一的想法,隻不過這份豐收的充實感還未完全體會,便被另一個聲音徹底打散。
“果子給我。”
鼠仙人冷淡的聲音在流浪巫師身後響起:“然後我把它給你。”
流浪巫師回頭,看到鼠仙人扣在巨零三額前那枚紅色寶石上的爪子,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