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現的這些巫師周身鼓蕩著洶湧的魔力波動,手中法書綻放重重毫光,沒費什麼口舌,便輕易壓製了羅伯特原本用九牛二虎之力都沒維持好的秩序。
原本擁擠的人群甚至非常自覺的向外擴散了一圈,反而讓站在原地的鄭清等人凸顯了出來。
“都散了,都散了!”
“擠在一起看什麼熱鬨!”
“阻斷交通是違反《貝塔鎮管理條例》的,你們想被罰款嗎?”
新出現的巫師們三言兩語間,便將已經退開的看客們徹底驅散,隻是片刻功夫,原本擁堵的步行街上,便隻留下昏死的光頭黑巫師、戰戰兢兢的鼠人、治安官羅伯特·李以及鄭清及朱思等寥寥數人。
黑袍子、灰袍子以及學校巡邏隊的三位首領聚在一起,簡單劃分職責後,十數位下屬便如鳥雀散。
有的追溯黑巫師逃躥路線一直消失在街道儘頭,有的去臨近店鋪收集目擊證詞,有的在原地檢查那黑巫師頭上刺青與身上攜帶的物品,有的與最早維持秩序的治安官閒聊,有的盤問鼠人與那幾隻貓,還有的徑直向鄭清一行人走來。
與鄭清打交道的兩位巫師也都算熟人。
一位是九有學院的安教授,去年入校時鄭清第一次在步行街打架,就是安教授把他們拎回去的;另一位則是三叉劍的安德魯,一位胖乎乎的年輕巫師,鄭清第一次見他還是在大明坊,當時一頭野豬妖出現在坊市內,造成了很大的騷亂。
“每次見到你都沒有好事。”安德魯瞅著鄭清白淨的麵皮,搖搖頭:“我敢打賭,你是九有學院有史以來最能惹麻煩的公費生。”
安教授不好在這種閒話上發表評論,但看他神色,顯然也是認同的。
鄭清不由翻了個白眼:“你這話邏輯有問題……平時沒事時你也不去找我聊天、吃飯、喝茶呀,你每天打交道的,不就是這些麻煩事嘛。所以說,不是見到我沒好事,而是我見到你沒好事。”
這話聽上去似乎也有點道理,安德魯頓時愣了愣。
“沒工夫聽你在這裡瞎扯,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教授虎著臉,打斷鄭清與安德魯的狡辯,然後指了指地上的光頭巫師:“還有那個家夥,哪裡來的?”
鄭清老老實實搖了搖頭,順手把蕭大博士推到教授麵前。
蕭笑扶了扶眼鏡,開始不緊不慢的講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去dap;ap;k查賬——這家店屬於我們宥罪獵隊——當時店裡客人不多……”
趁著他與安教授做筆錄,鄭清扯了扯安德魯的袍袖:“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上次在北區,還有上上次在大明坊,你們雖然也是最後到場,但速度還是很快啊?今天怎麼這麼晚!”
“晚?一點也不晚!”
安德魯抹了抹亮晶晶的額頭,甩開年輕巫師的手,表情中帶了一些惆悵:“三叉劍原本正在跟校工委的人開會……就一會兒工夫,誰知道街上會出這麼一檔子事!我們會都沒開完就趕了過來。”
“開什麼會?”辛胖子抓著他的羽毛筆湊了過去,笑眯眯問道:“是妖魔打算偷襲布吉島,還是學校想今年冬狩的時候再打掃一遍沉默森林?”
三叉劍專員警惕的看了一眼胖子胸前掛著的記者牌,語氣頓時變得生硬了幾分:“學校機密,不要打探!……今年已經起了兩波黑潮了,沉默森林裡哪還有那麼多危險的魔法生物!”
“哦,”胖子臉上露出一絲了然,低頭在筆記本上劃了一道:“也就是說,跟冬狩或者沉默森林無關。”
三叉劍專員頓時閉了嘴,開始生自己的悶氣。
與此同時,鄭清注意到不遠處那幾位隸屬學校巡邏隊的學長。
“你們開會遲到,那他們呢?”他小心的指了指不遠處那些一臉焦躁與疲憊的學長們:“他們看上去比你們還累……這應該不涉及機密吧。”
安德魯臉上的鬱悶散去,難得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機密倒也算不上,但確實比較敏感。”
三叉劍專員特意背對著辛胖子,壓低聲音,附在鄭清耳邊小聲道:“好像北區那邊在鬨事……北區那邊的戲法師,哦,現在叫北區巫師,想讓一批人九月份入學……這怎麼可能,名額都是早就確定下來的……所以那邊在折騰什麼‘請給我一隻青蛙’的活動……學校巡邏隊大部分力量都被牽製在那邊。三叉劍也有很多力量在那邊。”
說罷,他站直身子,但立刻被唬了一跳。
辛胖子不知何時湊到他與鄭清側下方的位置,歪著腦袋,正聽的津津有味,手中的羽毛筆無聲的在記事板上飛舞著。
“你在乾嘛?”安德魯低叱一聲。
“畢竟有科爾瑪學姐在那邊,”辛胖子仿佛沒有聽到叱問,咬著羽毛筆的尾巴,也加入了這個角落的竊竊私語:“一個不慎,就是大事件呐……”
鄭清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涉及大巫師,多一些謹慎也不為過。”
“說完沒?說完我們可以走了嗎?”李萌咋咋呼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幾個大男人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咬耳朵,羞死人了!”
鄭清回過頭,恰看見小女巫正衝他做鬼臉。朱思倒是一臉無所謂,蘇芽眼神躲躲閃閃著,死死抱著波塞冬,不肯讓它亂跑。
另一邊,三叉劍與校工委的現場調查工作也已經基本完成。簡單交涉後,黑巫師被三叉劍的人提走了,而叮當耳朵在簽署相關調查報告後,也被允許離開。
安教授著重表揚朱思見義勇為的行為後,便帶著一眾巫師匆匆消失在街頭,片刻功夫,整條街便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安寧,甚至地麵青石板上那些蛛網狀裂紋也被抹的乾乾淨淨,恢複如初。
辛胖子在旁邊奶茶店為大家買了許多奶茶,連一直呆在圈子外的林果以及那位陌生的星空學院女巫也沒落下。
“對了,這是你們的試煉牌,早上我碰到張季信,他已經替大家領下來了。”蕭笑抱著奶茶,似乎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幾塊金屬銘牌,攤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