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尼好奇的瞥了一眼,並未在意,隻是抖了抖頸子後麵的豎鰭——雖然在河邊,但空氣中的濕度與水中相比仍舊遠遠不足,讓它感覺有些不適。
“熟人。”
銜尾蛇獵隊的占卜師輕聲回答著,停了停,似乎意識到自己描述不夠精確,又補充道:“是鄭清可能還有他的獵隊。”
“嘖,那個麻煩精呐。”安德魯絲毫沒有懷疑占卜師的判斷,皺了皺眉。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跳了出來,落在占卜師旁邊。
“你怎麼知道是他?”歐米伽滿臉好奇的看著琥珀:“我認識一個姓南的占卜師,她說鄭清很不好占卜”
“不是占卜,是看到的。”
琥珀垂下眼皮,輕輕籲了一口氣:“還記得以前跟你們說過,他很特殊嗎?正常人周圍或多或少,總會纏繞許多因果線,但是他周圍沒有,乾乾淨淨反而他周圍的人身上有很多。就像現在,我能清楚的看到一條因果線裹挾出的細長龍卷風,正順著寂靜河順流而下,由遠及近就要進水灣了。”
“那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歐米伽不安的看向自家隊長,小聲建議道。
安德魯略一遲疑,看了伊勢尼一眼。
年輕魚人偌大的眼珠露出一絲為難——它並沒有看到鄭清的身影,所以想用這個理由勸同伴們遠離安全的河畔,向林子深處轉進,存在一定風險。
畢竟今天交易額度不小。
而魚人在臨鐘湖外,並不受巫師法典的保護。作為一種生性殘忍、保留許多原始作風的魔法生物,伊勢尼不憚用最壞的惡意揣度這些交易者——即便這些巫師與它同屬一支獵隊。
就在雙方同時沉默的空隙,銜尾蛇獵隊占卜師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糾結了他們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遠處水灣入口便突兀出現了一抹黑影。
那道黑影周身繚繞著驚人的煞氣與魔力波動,有頭顱、有尾巴、有四肢,雖然形象還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疑似貓科生物的形象。
“是箕宿陣。”
琥珀輕聲解釋道:“可以判斷他們展開的是一階戰陣,但在水域環境加成下,陣勢帶了幾分二階戰陣的韻味。”
“嘖。”銜尾蛇獵隊的隊長頗為羨慕的咂咂嘴,轉而看向自家幾個獵手,頓時心生沮喪。有伊勢尼在隊伍裡,類似二十八宿這樣的複雜戰陣銜尾蛇很難流暢使用出來。
或許今年加入的那個新人可以頂替伊勢尼的位子,帶他練練那些複雜戰陣的走法,安德魯摩挲著下巴暗暗琢磨著。
噗!噗!噗!噗!
仿佛一顆石子打水漂時發出的聲音。
宥罪獵隊的戰陣迅捷而安靜的踏過平靜的水麵,上了岸。陣式微微收斂,籠罩在周圍的淡青色魔力胞衣緩緩消散,露出裡麵七位年輕巫師的身影。
“謔,這裡可真熱鬨!”
鄭清環顧四周,目光在幾位銜尾蛇獵手身上一掃而過,著重落在伊勢尼以及它的同伴們身上。
從進大學第一天起,這些魚人就給他留下過非常深刻的印象。
伊勢尼忌憚的看了不速之客一眼,頸後的豎起微微張開,它的身後,其他魚人紛紛裂開大嘴,露出滿口利齒,喉嚨裡發出恐嚇的嘶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