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一句話,他是對宥罪獵隊的年輕巫師們說的。
鄭清點頭飛快,恨不得立刻腳底抹油,離開這片讓他感到芒刺在背的地方。
蘇施君微微頷首,卻沒有出聲,而是轉身看向學校所在方位,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似乎在好奇當那巨大手掌落下時,學校是否意識到了發生的一切。
……
……
巨大手掌落下時。
除了這片林間空地,世界其他地方一如既往的「安寧祥和」。
在最後一秒衝進守護法陣下的安德魯軍團,正與他們的隊長一起,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齊盯著頭頂金燦燦的光罩,互相小聲交頭接耳著,好奇著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內側的冬狩獵區裡。
李萌揪著毛絨熊的耳朵,大呼小叫的胡亂揮舞著,招呼身後一群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們一同抓捕一隻驚慌失措的迷路河童,全然沒有注意到頭頂天空變了顏色;
毛絨熊在風中像激流中的水草一樣起伏不定,一聲不吭,剔透的玻璃眼珠裡滿是對這個世界的絕望與對熊生的生無可戀;
林果騎在自己的煉金黑羊身上,唉聲歎氣追在小女巫身後,第n次發誓下次再也不接蔣玉大姐的照看委托了;
冬狩之外。
蘇芽枕著擰乾的抹布卷,四仰八叉躺在蘇施君書房地板上,呼呼大睡,蓬鬆的大尾巴在這個小姐不在的日子裡愜意舒展開,仿佛一根成精的雞毛撣子,愉快的左右搖擺;
科爾瑪坐在櫻花酒館的吧台後,很少見的抱著瓶海妖朗姆,麵前攤開著一本《如尼文與標準魔文》,正讀的津津有味;
她的樓上,大賢者的得力助手,首位北區女巫凱瑟琳正給一批剛剛獲得咒印的年輕北區巫師「入職培訓」,向他們講述基尼小屋坎坷艱辛的曆史;
安德魯坐在三叉劍的辦公室,一邊泡著自己的鳥屎咖啡,一邊打量著頭頂金燦燦的光罩,猜測第一大學突然撐起守護法陣的原因;
學校之內。
李奇黃教授蹲在百草園深處,照料一隻受傷的兔兒爺,暗自得意今天溜得快,沒被教授聯席會議抓去開會;
易教授揪著自己稀疏的頭發,搖頭晃腦解讀著最新的卜算結果,時不時撇撇嘴,滿臉玩味;
蒙特利亞教授則坐在自己的實驗室裡,麵前攤開一本厚厚的實驗筆記,抬著頭,望向某個方向,仿佛一座雕塑。
許久。
他才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微微歎口氣:
「果然……星空也是靠不住……這確實是一條死路。」
說著,他抓起桌上那支黑色的羽毛筆,在墨水瓶裡蘸了蘸,翻了翻手中的筆記本,劃掉許多辛苦得來的數據。
「你注意到了嗎?」三有書屋裡,一隻黃花狸突然從夢中驚醒,咋咋呼呼衝店鋪主人吆喝起來。
「什麼?」胖乎乎的先生揣著手,眼神帶著一絲還沒睡醒的朦朧。
「突然有股臭臭的味道……」黃花狸四處抽著鼻子,狐疑的左右張望著。
「哦,」先生重新眯了眼,很沒精神的打了個哈欠,抬手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淚花,咕噥道:「有輛回收垃圾的車子剛剛經過……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