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後的第一個周末,大雨。
如果說三月春風似剪刀,那麼五月狂風就是砍刀。
將整個世界劈砍的支離破碎。
五月的雨,已經有了幾分夏日的激情,天還未亮,豆大的雨點便劈裡啪啦砸在了玻璃窗上,給睡夢中的年輕巫師們奏起了催眠曲。
今天沒有課。
鄭清久違的睡了一個懶覺。
直到上晚課的迪倫渾身濕漉漉的回了宿舍,他才慢吞吞的滾下六柱床,向盥洗室走去。肥貓團團難得沒有把自己團成一團,而是踩著胖巫師的椅子,踮著爪子,垂著尾巴,腦門抵著玻璃,目光深沉的看著外麵的雨景。
“你在看啥?”
當鄭清咬著牙刷被迪倫從盥洗室趕出來時,發現肥貓依然站在窗邊,頓感好奇,忍不住湊到肥貓腦袋旁邊,向窗外望去。
雨幕連接著天地,仿佛一個巨大的刷子,將整個世界塗抹成灰色。校園裡幾乎沒有幾個人影,卻有一些在雨裡撒歡兒的小動物。
鄭清順著肥貓的視線,恰巧看到幾隻三花貓在雨中嬉戲打鬨。那幾隻貓他看著眼熟,依稀也是貓果樹上的果子。
他歪著頭看了胖貓一眼。
“男人啊。”
他搖著頭,滿嘴泡沫,含糊的感慨了一聲——在貓界,毛色豐富的三花就是漂亮的代名詞。三花之於普通公貓,就像維密天使之於屌絲男士,而雨中嬉戲的那幾隻三花,就像潑水節時身著清涼的美女或者海邊的比基尼美女。
也難怪肥貓如此專注。
“我懷疑那幾隻貓是在勾引你。”書桌對麵,正伏在桌上寫東西的蕭大博士忽然抬頭,給了鄭清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可能性:“——沒見過貓在雨裡玩耍的。”
“胡言亂語!”男生嚇得連忙屈指敲了敲桌子。
砰!
盥洗室的門被吸血狼人先生用力推開,他一邊擦著乾淨了許多的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毫不客氣的抱怨起鄭清來:“——我不回來你也不起床!你一天三十六個小時,至於跟我搶這幾分鐘嗎?”
他說的是兩人洗漱時間衝撞的事情。
“有課的時候,我才有一天三十六個小時。”吐掉嘴裡的泡沫後,鄭清重新把腦袋探出來,仔細糾正道:“今天周末,我隻有二十四個小時……”
“趕緊讓樓下那幾隻母貓把你拖走了事……”穿衣鏡前傳來迪倫惡毒的詛咒。
“他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壞。”鄭清擦著手從盥洗室出來時,忍不住問了蕭笑一聲:“平常就算搶了他的雞腿,他脾氣也很好的嘛……”
“大概是因為那封卦吧。”身後,胖巫師的床鋪上傳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什麼卦?”
“紳士前幾天翻出來一封小時候算過的卦,說他一千三百五十歲的時候會有個坎兒,過得去前途無量,過不去就會內外交困……”
“一千三百五十歲?”
“就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