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你這樣東搖西擺、優柔寡斷,遲早要出事。不要找我拿主意,你走的路太險峻,我沒有經驗,給不了你任何建議。”
蕭笑心平氣和的評價著,手中捏了一塊沾滿茶油的絨布,細細擦拭他的竹簡法書,對鄭清沮喪的表情視而不見,同時還給他提供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順便跟你說一聲,李萌正在組建‘君主派’,辛胖子確認加入了。”
早上‘死過’一次的黑寶石貓現在已經重新活了過來,正無聊的趴在鄭清攤開的《基礎易學·大學二年級》的課本間,小爪子撲捉著那些在書頁間竄來竄去的字符。
隻有蕭笑提到某個陌生詞語的時候,它才饒有興趣的抬了一下頭,豎起耳朵。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君主派?什麼君主?誰是君主,李萌嗎?”
鄭清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感覺自己好像沒聽太清——巫師大學有人搞‘君主派’?這兩個毫不搭界的概念讓他隻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以蘇施君為主的派彆,或者把蘇施君當成主公的一派……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蕭笑仍舊低著頭拾掇他的法書,卻也能分心回答一下鄭清的困惑:“李萌應該才開始搞這個東西,還沒怎麼宣傳,隻會拿著她那份‘綱領’悄悄拉人,所以你暫時倒不用有太多擔心。”
鄭清扯了扯嘴角。
黑寶石貓扯了扯耳朵。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昨天晚上,因為一碗水沒端平,大狐狸跟白玉貓很是折騰了它半宿,一個讓鄭清每天晚上去青丘公館討論畢業論文,一個邀請鄭清每晚去自習室複習功課——早上收回黑寶石貓,看到當時極限拉扯的場景後,他一度慶幸自己有個分身。
繼而惱火,為什麼自己隻有一個分身。
“李萌不是蔣玉表妹麼,為什麼她會搞個什麼‘君主派’。”年輕的助教同學尚未醒悟自己的錯誤,兀自嘀嘀咕咕質疑著小女巫的舉動。
倒是蕭大博士站在客觀立場上,看的格外清楚。
“因為她從來沒想過讓她表姐進你這個火坑……也不想讓她偶像跟你有任何瓜葛。據我所知,她組建這個君主派唯一的目標就是敲你悶棍。”
蕭笑終於抬起頭,扶了扶眼睛,眼神與吐槽同樣犀利:“——你就是想的太美,所以對現實世界的風險估計不足、視而不見,總是誤以為其他人都跟你一樣的想法。”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
鄭清難得感覺臉上有些發熱。
旋即他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你剛剛說辛胖子加入李萌的君主派了?”宥罪獵隊的隊長大人有種被背刺的感覺,下意識踹了一腳前麵空蕩蕩的凳子:“胖子人呢?覺得心虛所以在躲我?”
現在是周二早上。
距離占卜課開始還要半個多小時。
理論上,辛胖子現在應該已經坐在他的位置上呼啦啦翻看早上收到的各種報紙了。但直到現在鄭清都沒看到他的人影兒。
蕭笑聳了聳肩,重新低頭繼續保養他的法書。
鄭清很快就不需要在意胖巫師了。
因為蔣玉進教室了。
一進門,她犀利的目光就落在宥罪獵隊幾個男巫們常坐的角落,而黑寶石貓在嗅到風險的第一時間,就嗖的一下躥進了鄭清的兜帽裡。
幸運的是,此時距離上課隻剩下幾分鐘,女巫忙著檢查李萌同學昨晚的作業,沒有真的來後排找他‘聊天’。
直到下課。
占卜課教授的身影剛剛離開教室。
一陣極淡的香風便撲向男巫們的角落。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