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之覃兮,有狐綏綏!”
兩道清脆的咒語不分先後,再次回蕩在演法台之上。
兩條毛龍組成的青蛟剪絞在塗山初九身上時,絞了個空,塗山初九所在的位置綻放出一朵大大的桃花,青蛟剪隻是將那朵桃花絞的粉碎,而塗山初九則在一瞬間出現在了半空中,替換了三朵落下的桃花中的一朵。
不僅如此,出現在演法台上的那朵桃花被絞碎後,紛紛揚揚的花瓣瞬間化作火光點點,爭先恐後黏在了兩條毛龍身上。
另一邊,衝天而起的那條毛龍雙爪托住墜落之花的一瞬間,蔣玉的第二條咒語落在了它的身上,毛龍渾身長毛暴漲,化作一條條青翠的藤蔓,纏繞向那三朵桃花。
‘葛之覃兮’與‘有狐綏綏’原本是兩條毫不相乾的咒語,前一條是標準的束縛咒起手式,後一條則是專門克製狐族的迅捷身法的咒語。但蔣玉卻將這兩條咒語巧妙的嵌合成為一條,衝天而起的藤蔓相互交織,宛如一張翠綠色的蛛網,剛剛出現在半空中的塗山初九自投羅網,舉步艱難。
短短兩個回合。
如電光火石般令人目不暇接,歎為觀止。兩位女巫的交手精彩且華麗,肅殺中帶著一股令人著迷的美感,其中展現的咒式變格、嵌合、乃至不同咒語間的轉換都堪稱典範。
看到那位塗山家的女巫落網。
鄭清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呼吸了——當然,真正算來,這點時間其實極短,隻不過因為短時間大腦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給人一種時間極為漫長的感覺。
耳邊漸漸起了喧囂。
幾乎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著剛剛演法台上的交手。鄭清亦然。隻不過能與他討論的女巫此刻還在台上,讓他一肚皮話沒處去說,隻能繼續盯著台上。
這也讓他第一時間察覺到演法台上的異狀。
被束縛在羅網中的塗山初九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微微一笑,雙手一合,一旋,十指宛如盛開的花瓣般打開。
“呼!”
她嘴唇微啟,吐出一道香風。
下一秒,整座演法台便都淹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數十條火蛇從四周升起,宛如一條條火柱,一如蔣玉之前用藤蔓困住塗山初九一般,此刻她也被那數十條活靈活現的火蛇束縛在內,而且那些火蛇頭尾相連,身形彎曲,竟在演法台上硬生生構築出一道繁雜的魔法陣。
光影閃爍。
蔣玉臉上依稀露出一絲痛苦之色,趔趄著向後退了一步。
鄭清腦海中突兀浮現封神演義裡被九龍神火罩煉成灰灰的聞仲聞太師的下場,下意識伸出手,向前走了一步。
強烈的意念撥動心弦。
耳朵中,那條沉寂許久的小青蛇睜開眼,吐出一條鮮紅的信子,一條鮮紅的虹光便出現在男巫腳下,把他從湖畔直接帶進演法台之上。
他伸出的手恰到好處的落在女巫背後。
鄭清重重鬆了一口氣,正滿心歡喜想著說點什麼漂亮話表表功,卻見身前的女巫回過頭,臉上帶了一絲羞惱與無奈
“你來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