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她們很願意看到某個人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狠狠教訓一頓;但另一方麵,她們又不願意教訓那家夥的人是塗山家的。
這種微妙的情緒旁人是很難感受到的。
演法台上的兩位年輕巫師自然不清楚場外的各種紛紛擾擾。
當火球與小藍鳥撞擊出的熱浪消散,兩人的身影重新清晰顯露出來後,塗山初九看著鄭清,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如果你隻是這種水平……”
她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不過那種失望的情緒卻表達的非常清楚,但立刻,她就收斂了這份情緒,態度平靜下來,氣勢也重新莊重了許多。
鄭清看著她,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蔣玉,想到了蘇施君,想到了他見過的許多世家出身的年輕巫師。
他們平時足夠驕傲,臨戰又足夠謹慎,身後有長輩諄諄教誨,身外有家族供給的豐富魔法資源。與他們相比,邊緣學院的那些孩子除了一些執著、堅韌與毅力外,還有什麼?
在他腦海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
塗山初九出手了。
她的動作很乾脆,卻也留了幾分餘地,雙手拂過法書,十指旋轉如花,身後三條狐尾高高揚起,輕嘯一聲咒語,數十顆火球便齊齊浮現在半空中,而且與之前她漫不經心彈出的那顆火球相比,此時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球不論溫度還是大小都更勝一籌。
月牙湖畔。
蔣玉黑瞳微縮,扶著玉欄的手指一緊。
剛剛與塗山初九交手過的她,最能察覺那些火球的危險所在。
不僅如此,她懷疑塗山初九還在火雨咒式中夾雜了‘桃之夭夭’的片段,因為那些火球並不是僵硬的停在半空中,而是如鬼魅般不斷變換著位置,每一次挪移與閃爍,都會有一片粉紅的花瓣落下。
當火雨開始稀稀拉拉落下時,鄭清依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仿佛被嚇傻了,又像是目光跟不上那些火球躍遷的軌跡,亦或者被漫天火雨落下的美麗景象迷惑了一般。
月牙湖畔的一些年輕巫師們提前發出陣陣歎息與嘲笑。
他們仿佛看到了接下來的場景——密集的火雨從天而降,或許會在砸到男巫身上的最後一刻齊齊停下,這是出於春狩禮節的點到為止。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為了增強說服力,總會有幾顆火球‘不小心’落在男巫身上,燒掉他一個袖子,燎焦他的發絲或者熏黑他的麵孔。
然後塗山初九彬彬有禮的道一聲‘承讓’,挑戰至此結束。
但這一幕並未發生。
一串尖銳的鳴叫從男生袍袖裡傳出,聲音清脆,且輕盈。
在圍觀者們驚愕的眼神中,一隻又一隻淡藍色的小鳥從鄭清的袍袖中鑽出,沒有絲毫猶豫,衝天而起,徑直撲向那一顆顆方位變幻莫測的火球,它們身形靈活,動作敏捷,竟沒費多大功夫便與那些火球一一撞在了一起。
整個過程中,男巫沒有翻動一頁法書,沒有掐出一個法訣,沒有念出一道咒語。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蔣玉扶著欄杆的手微微一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