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妖高校!
鄭清聽說過諸如馬人、牛頭人、妖精等這些神奇生命種族擁有著與巫師截然不同的神奇思維模式。
但再怎麼神奇,麵對露娜慧駟這個第一次見麵就要給他生小馬駒的打招呼方式,還是讓年輕的助教先生有些措手不及當即愣在原地。
出於禮貌。也出於慣性。
他在失魂落魄中仍舊不忘伸出手,打算握一握已經探到他麵前的那隻漂亮的“小蹄子「,以維持雙方的體麵。
但旁邊伸出的一隻手,打斷了男巫的這個想法一一蔣玉提住鄭清的手腕,搜到自己這邊,阻止他去接那個小蹄子。
露娜再次膳了女巫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晚上好,露娜女士。
蔣玉一臉和氣,語氣愉快,傳佛決有注懼刹慧驛勝上的萬悅,也完全沒有聽到她剛剛略顯突兀與失禮的要求:“我們之前見過吧,去年八月份在黯藍古堡,不渝小姐舉辦的舞會上,我記得那天見過你。
“黯藍古堡7“
露娜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她去年八月確實去過那座幽靈族的城堡,但有沒有見過麵前這位女巫,她真的有些拿不準,畢竟巫師的麵孔在慧駟眼中都有些大同小異,所以她隻能含糊著答道:“唔,去年我是跟蔡司長老一起去的…“
蔣玉寒暄的笑著,打著招呼一一事實上,她才不記得去年有沒有見過這個小蹄子,也許兩人真的在賴藍古堡的某條長廊中擦肩而過,或者同時在古堡的某座大廳裡舉起手中酒杯,誰知道?她這麼說的唯一原因,就是想打斷小母馬醞釀許久的氣勢罷了。
轉移話題這種手段固然古老且淺顯,但總是非常有用。有了她這一打岔。
鄭清此刻也終於回過神。
他強忍住去看麵前這匹小馬那條甩來甩去的尾巴的奇妙念頭,目光從小棕馬身上華麗的綢衣與晉毛上漂亮的發飾滑過,臉色木然。
對方要給他生一頭小馬駒“的強烈冰擊感直至此刻還沒有完全消弧。
俏若對方是一位半人馬族的女巫,鄭清看在那一半人類的軀體上,或許還能在某個層麵接受這個提議一一當然,這隻是一種假設,並不意味著他真的會接受,隻是有了某種可能性。
而一匹真正的馬,是絕無可能的。
要知道,蘇施君也不是真正的狐狸啊!她隻是能變成狐狸而已,在鄭清這樣不在意血統的人看來,蘇施君化身狐狸與他變成黑獵是沒有本質上區彆。
就像如果貓果樹上某隻小母貓想要去聞黑貓的屁股,鄭清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腳把它踹下獵果樹。這種事每個春天都會發生幾次的。
“提到黯藍古堡,我想起聊齋先生那本誌異故事集裡提到的小倩姑娘,“蔣玉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小倩姑娘也是幽靈族出身,與寧采臣情投意合,曆經種種磨難,最後兩人終成眷屬,生了三個孩子…你覺得這個故事好不好7“
露娜慧駟沒看過這個故事,但源自靈性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的回答需要非常謹慎。
好“
小母馬有些不安的放下了蹄子,交錯著在地上踢踏了兩下,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好。“
蔣玉則搖了搖頭,平靜的糾正道:“誌異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就是因為它是虛假的,字裡行間蘊藏了巫師對美好可能性的向往…事實上,我在黯藍古堡聽到了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小倩姑娘與寧采臣情投意合,結為夫妻,但因為她是幽靈,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帶著侵蝕性的陰屬性魔力,最終寧采臣被活生生凍死在暖和的被窩裡。
露娜眯了眯眼。
慧駟隻是思維比較單純,並不意味著她很蠢,相反,因為想法簡單的緣故,她可以很輕易把握住女巫想要表達的含義。
“技術上來說,寧采臣可以轉化成幽靈的。“小棕馬甩了甩尾巴,眼神極快的掃了鄭清一下:“那樣兩人的夫妻反而會做的更加長久。
“與技術無關,露娜,你需要考慮寧采臣想不想變成鬼。在這個絕大部分人都是活人的世界裡,沒有人想真正變成幽靈,整天以腐臭的強烈味道刺激它寡淡的味覺。“蔣玉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慧駟,順勢丟出了另一重考驗一一看她能否站在“寧采臣「的角度考慮解決方案。
露娜抬頭,環顧四周。
她們此刻正在舞池邊緣,但卻比舞池中央那些起舞的身影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這是一個有魔法的世界,蔣小姐,也是一個非常包容的世界。“棕色的小母馬非常客氣的看向麵前的女巫,提醒道:“一個可以誕生混血巨人、混血妖精甚至半龍人的世界。據我所知,邊緣學院第一批錄取名單裡,就有幾位半巨人的學生。“
蔣玉似乎還想說點什麼。鄭清拉住了她。
他終於想起來這是自己的事情,不該什麼事都由她出麵應對。
“抱歉。“
男巫看著女巫的眼睛,吐出這兩個字,然後轉頭看向小棕馬,又重複了一遍:“抱歉,很高興認識你…我可以拒絕你的要求嗎7“
蝕然是非常委婉的反問,但男巫堅定的眼神已經清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露娜立刻意識到,眼下如果自己繼續糾纏下去,得到的答複可能會更加糟糕。所以,她隻是猶豫了一下,便甩了甩尾巴,若無其事的答道:“當然,生小馬駒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有追求的權利,你自然也有逃避的權利…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用詞一如既往的很“慧駟。
說罷,不待男巫分辨,她便邁著小碎步,踢踢踏踏向舞池走去。一直選巡在幾人周圍的其他幾匹大馬遲疑的看了鄭清一眼,最終選擇跟著小棕馬離開。
鄭清歎了一口氣。“下次我會更乾脆一點兒的。“他轉頭看向蔣玉,非常認真的說道:“這種事情不該讓休來做。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5
女巫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是悄悄捏了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