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九有學院的學生而言,覺可以不睡,但作業不能不交。尤其他這種身上掛著‘公費生’名頭的學生,倘若幾次不交作業,怕是會立刻掀起新的輿論與謠言——譬如他的公費生資格是作弊得來的;或者他的腦袋在寒假受到重創變傻了,所以跟不上學習節奏;又或者,他周末與幾個女巫玩的太開心導致脫陽,所以這幾日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等等。
他毫不懷疑,琳達·巴恩斯會積極利用這個機會。
而且他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最後那條流言出現,很多人會直接站出來信誓旦旦宣稱他們就在小旅館兼職,在某時某刻看到鄭清帶著某某進了旅館,直到隔天才出門。
一想到那些可能,鄭清就忍不住打個冷戰。
早上結束任務回到宿舍後,他勉強睡了幾個小時,然後就強迫自己起床,連灌幾瓶清醒藥劑去補作業。
二十八門課的作業如同一座小山。
沉重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直到臨近班會開始,還有一部分沒有寫完。而他已經完全沒有精力繼續寫下去了。
就像現在。
即便隻是坐在教室裡聽幾位同伴閒聊,他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跟不上大家的節奏,亟需一場小憩來恢複精力。
隻不過剛閉上眼,他就感覺有人在用力晃他的胳膊。
“彆動,我再眯一會兒。”
男巫咕噥著,腦袋迷迷糊糊換了一個方向,耳邊卻捕捉到一個略顯急促的聲音“……老姚已經看了你好幾眼了,我建議你過一會兒再睡。”
鄭清趴在桌上,仿佛沒有聽到。
但隻隔了幾秒鐘。
他便‘啪’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口水,揉了揉臉上被壓出的痕跡,眼神清明的看向講台。
果然,剛剛不是做夢,此刻老姚正站在講台上說著什麼,似乎察覺到男生清醒過來,他笑眯眯的向這個角落掃了一眼。
“我再強調一遍啊!剛剛沒聽清的同學聽清楚一點兒!”
老姚抓著煙鬥,稍稍加重語氣,雖然沒有直言,但鄭清清楚的知道這個‘再強調’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明天禁魔節的春遊活動臨時取消,但是假期不會取消。你們就像過周末那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隻不過不要私下去沉默森林搞什麼踏青、春遊之類的活動。如果發現,直接記過,首倡者記大過……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講台下一片稀稀拉拉的應和。
“嗯?”老姚用鼻子哼了一聲。
“聽清楚了!”這一次,大家回答的很整齊與清楚。
“怎麼突然不讓春遊了?上周班會的時候唐頓還向大家收集春遊項目計劃呢。”胖子雖然用了疑問的語氣,但眼神卻不斷瞄著鄭清,滿臉堆笑“你說是不是,鄭哥!”
鄭清有氣無力的打了個哈欠。
“沉默契約,”他嘟囔著,重複了這個不知第幾次的答案“……我中午就跟你說過了,不是不告訴你,是沒辦法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