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在意。可是這個年代女人沒病沒災地忽然剪個寸頭還是太前衛了一點,一般人接受不了。更彆說顧展顏還是老師,要顧及為人師表的形象。
“明天我要讓你練點彆的。”
“明天再說吧。”顧展顏累得夠嗆,迷迷糊糊地說:“睡吧,現在我們兩個怎麼那麼多話。”
“是啊,怎麼那麼多。”李文軍嘴裡這麼說,心裡卻甜絲絲的。
原來這就是夫妻倆個晚上在床上說悄悄話的感覺。
原來他們兩個不是沒話說,不是沒有共同語言共同愛好,而是相互不了解,感情又沒到而已。
王小山下午才吃癟,晚上壓根就沒興趣去看女子籃球賽,躺在屋子前的躺椅上抽煙歇涼。
結果看球賽的人回來一邊說一邊笑,興奮得不行。
隱約聽到他們的話裡有“王小蘭輸不起”“軍少好厲害”“一句話就嚇哭了”之類的話,王小山豎起了耳朵。
然後王小蘭回來眼睛就又紅又腫,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王小山立刻在心裡拚湊出了事情的全過程:王小蘭輸了,還被李文軍一句話當場嚇哭了。
王小山皺眉問:“李文軍那混蛋欺負你了?!”
王小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用力搖頭:“沒有。不用你管!”
王小蘭卻越發肯定了,咬牙切齒:“這混小子太狂妄了,完全不把我們家放在眼裡。”
王小蘭說:“沒有,他沒欺負我。我隻是輸了傷心,不用你管。”開玩笑,王小山再去找李文軍麻煩,李文軍一生氣,把那件事抖摟出來。她就真在礦區過不下去了。
王小山哪裡是想為王小蘭報仇,純粹是因為下午自己吃了癟這會兒找借口尋李文軍的麻煩。他壓根就不聽王小蘭的擼袖子,拿棍子就要去找李文軍。
王小蘭見勸不住他,氣得跺著腳尖叫了一聲:“哥,你到底要乾什麼。說了不用你管。把棍子放下。”
王小山:“讓開,彆攔著我。”
王小蘭隻能衝屋子裡麵叫:“爸,爸,哥又發瘋了,快出來看看。”
王永青聽見外麵鬨得不成樣子,出來看見這情形,也吼了一聲:“放下棍子,乾什麼?跟個地痞流氓一樣,動不動就抄家夥。”
王小山見父親出來了,才不情不願扔了棍子。
王永青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下午受了委屈。知道什麼叫臥薪嘗膽嗎?你讓他難受的時候多著呢,慌什麼?”
王小山見父親這麼說,知道有後話,望著父親。
王永青說:“以後他就是我們的搖錢樹,關係不能搞太僵。要多給他點甜頭,讓他乖乖為我們掙錢。明白嗎?”
王小山嘀咕:“我覺得那混蛋小子未必肯聽我們的。”
王永青冷笑:“他全家生計都在我手上攥著呢。不聽我的,他敢嗎?”
王小山:“你不是還要給他副廠長嗎?”
王永青:“給什麼副廠長,一個技術科科長了不得了。到時候辦廠子的經費一下來,人事我說了算。再說他愛人顧展顏有海外關係,連帶他都不乾淨,政治審查這一條就過不了。就算我給他副廠長,上麵也未必肯。”
王小山高興起來:“還是爸爸厲害。”
王永青哼了一聲:“你就靜靜等著看我怎麼讓他對我服服帖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