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按住電話:“你不能跟任何人說這個石頭是我送過來的,隻能說是你撿的。”
陶光明見他這麼嚴肅,瞥了一眼那塊隻有兩個拳頭那麼大的石頭,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好。”
反正他這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不在乎多一塊來路不明的石頭了。
“廖富貴同誌。”陶光明打通了電話,笑得像個200斤重的傻孩子。
那邊看起來跟陶光明很熟:“哎呀,陶光明同誌。今天是吹什麼風,你竟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陶光明說:“今天有一朋友在河裡遊泳的時候撿到了一塊石頭,非說是玉石,要我幫他拿去找懂行的人看看。我想來想去,我認識的人裡,隻有您有這雙慧眼了,所以想看看您啥時候方便,我拿來找你幫我過過眼。”
李文軍一邊聽一邊感歎:陶光明這朋友,他可交得真不吃虧。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都沒人比得過他。
那邊立刻答應了:“拿來唄,我啥時候都方便,反正也是家裡坐著。”
陶光明朝李文軍遞了個眼色:“那我可跟您說好了啊,我可得空就隨時來了啊。”
然後掛了電話。
李文軍走過來捉住他的手用力搖了兩下:“感謝你,陶光明同誌,你真是舍己為人的好同誌。”
陶光明立刻甩開李文君的手,搓著手臂上暴起的雞皮疙瘩:“嘶……誒也,好肉麻。”
李文軍一臉嚴肅:“說句正經話。這塊石頭,如果那人開價少於100塊,鐵定是在騙你,不能賣。”
陶光明搖頭歎氣:“你肯定是魔怔了,就這個石頭,它要是值100塊,我把電話機給吃了。”
李文軍點頭眯眼笑:“話不要說這麼滿,到時候打臉可疼。這電話機可是塑料、銅線鐵片製成的,不太好消化。”
陶光明還要譏諷李文軍兩句,桌上的電話響了,隻能暫時停了,接起電話:“喂。”
趙林的聲音在裡麵響起:“陶光明同誌,軍少在你那裡嗎?”
陶光明皺眉:“誒?我就不樂意了。大家都是朋友,憑什麼你總是叫他‘軍少’那麼親熱,他叫你‘猴子’,你們叫我就總是‘陶光明同誌、陶光明同誌’的。我就當不起一句‘明少’?”
趙林聲音焦急:“彆囉嗦了,出事了,趕緊把電話給軍少。”
陶光明也不敢貧嘴了,忙把電話遞給了李文軍。
李文軍沉聲問:“喂?猴子,怎麼了?”
趙林:“王小山趁你不在,帶人把電子廠封了!”
李文軍一挑眉:嗬嗬,還真是他。
陶光明聽趙林講了不少王小山的事情。現在一聽王小山竟然敢去封廠子,火氣一下上來了。
“他娘的。王小山算個老幾,竟然敢封你的廠子。讓我帶人去會會他。”
他說完,就從旁邊櫃子裡抽了一根鐵棍出來。
李文軍哭笑不得,攔住他:“誒誒誒,你激動什麼。他封廠子而已,又沒打我。”
陶光明瞪大了眼睛:“怎麼,這都要忍?對付這種無賴就隻能用無賴的法子。”
李文軍似笑非笑:“你看我像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嗎?”
陶光明一聽,放下棍子:“你想好對付他的法子了?”
李文軍神秘地一笑:“先看看管不管用再說吧。”
陶光明坐下了:“說說看。要我做什麼嗎?”
李文軍:“我就借你的電話用用。”
陶光明站起來,一指電話:“你用,隨便用。我就讓你坐下來慢慢打,不信你能打出花來。或者,你覺得這個縣城裡,有比我更能對付這種無賴的人,你倒是打電話叫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李文軍坐下,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想該怎麼說,然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陶光明認出他撥的是副局長謝忠國的號碼,氣笑了:這個時候報警有屁用。彆說是公安局不想管,就算是想管,打架鬥毆還沒發生,礦區的人封個廠子,公安局也管不著!
電話接通,李文軍淡定地說:“謝局長,您好。上次您說讓我幫忙開發警用的對講機係統。我最近已經差不多弄好了。”
陶光明驚訝地皺眉:李文軍肯定是氣糊塗了,這個時候竟然談起了生意。
送公安局對講機也不好使啊。公安局管不著王小山。
謝副局長從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透露著興奮:“哎呀,太好了。馬上到山火頻發的季節了,正好能用上了。你過幾天就帶對講機來公安局,讓我看看。”
李文軍說:“好,不過有件事情,要拜托您。”
謝副局長問:“什麼事?”
李文軍說:“不瞞您說,廢品收購站被人縱火那天,我家裡也失竊了,我懷疑這兩件案子是一個人做的,或者說是同一個人指使兩夥人犯案。”
謝副局長聲音嚴肅起來:“李文軍同誌,這個話可不能隨便說。”
李文軍忙說:“我會這麼懷疑,當然是有一定理由的。我家失竊的錢不多,但是丟失的電子元件比較多,而且是我那個對講機的關鍵元件,是有商業機密的。廢品收購站剛好是我的原料供應點。我很少晚上離開家,而且也恰好把愛人和孩子送去了父母家。前後不過兩個多小時,家裡就被偷了。所以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這兩件事有聯係,第二,礦區有內鬼。”
謝副局長安靜聽著,最後說:“好,我立刻派人去查一下。上頭對‘719廢品收購站縱火案很重視’,認為這就是對人民利益赤裸裸地傷害,對於公安係統赤裸裸的挑釁,下令一定要儘快破案。如果情況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你就為破案立了大功了,我還要嘉獎你。”
李文軍忙說:“嘉獎就不用了。希望能有所幫助。也懇請局長早日捉到犯罪分子為人民除害。”
謝副局長:“好,如果查到什麼結果,我立刻通知你。”
掛了電話,李文軍對上了陶光明若有所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