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皺眉說:“唉,都怪我爸和我媽兩個人死腦筋,說我姐嫁出去了,不能住在家裡。然後我姐就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外麵。真是氣死了。”
李文軍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沒見過陶光明的媽媽,不過聽說也是個女強人,職位不比陶路遙低。這兩兄妹在這種高壓缺愛的情況下長大,能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李長明他們對他那麼寬容,他都還叛逆了一段時間。
更彆說陶光明了。
他現在看陶光明,有一種看見亂石堆裡長出大樹,懸崖峭壁的縫隙裡生出雪蓮一般的感覺。
心裡對陶光慧也是越發憐憫和敬佩。
陶光明說:“你彆看我姐平時大大咧咧,無所謂,其實心裡挺苦的。我總覺得她還在等那個男人回頭。這才是讓我最生氣的。”
李文軍暗暗歎氣:可不是嘛?要不然她要是非要離婚,或者殺到那男人那邊去鬨個不可開交,那男人哪有現在這麼舒服。
陶光明又說:“她太要強了。有什麼委屈都不出聲,不管乾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我知道她是憋著一口氣,要做給我爸媽看,也是要做給那個男人看。所以有時候,她要是太強勢對你說了什麼話或者做了什麼事讓你不舒服,你也彆往心裡去,看在我的麵子上擔待著點。”
李文軍笑了笑:“瞧你說的。慧姐對我也像親弟弟一樣,我有什麼不能擔待的?你不需要擔心我,更彆來安慰我。”
陶光明望著他說:“好兄弟,謝謝你。我沒白把你當自己人。”
李文軍想了想,說:“我倒是沒什麼。季團長的事情,你要小心處理一下,不要兩邊都得罪,老婆沒娶到,傷了自己親姐姐。”
陶光明歎氣:“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像你剛才說的。我是很喜歡季如詩,可是我跟她現在八字還沒一撇,我們的關係也就最多比朋友稍微好一點。這會兒,我要是把她帶給我姐姐看,還不把季如詩嚇跑了?再說,我喜歡她,又不是她的錯……”
李文軍忍不住笑了,不管陶光明有多喜歡季如詩,這個邏輯上,還是挺拎得清的。
陶光明又說:“這件事,你知道就好。我怕你不小心挑起我姐的心事,所以告訴你。你不要再問她,或者在她麵前提起這些。”
李文軍點頭:“放心,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陶光明愁眉苦臉,長長出了一口氣:“唉……人還沒追到,先被姐姐給否決了。也是麻煩得很。”
李文軍有些不忍心,安慰他說:“誒誒誒,你先彆這麼垂頭喪氣的。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事又還沒到結局,彆這麼早給自己泄氣。”
陶光明搖頭。
李文軍笑:“那不是還有我嗎?就衝你這麼喜歡她,我高低都要幫你把她追到手,讓你早點解決終身大事。”
陶光明眼睛發亮:“真的。”
李文軍點頭:“當然。一天不把你這心事解決,你就一天要分心來想這事,不好好跟我乾活。所以說,我才是最想你早點跟她結婚那個。”
陶光明一下站起來,搖椅在他身後拚命地搖擺,好像他心裡的興奮也傳染到了椅子上一樣。
陶光明問李文軍:“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李文軍回答:“沒有。”
陶光明立刻泄了氣,一下坐了回去:“我去,沒有好辦法,你說個毛。”
李文軍笑:“我從精神上支持你。”
陶光明快氣死了,翻白眼:“精神支持有個鬼用。”
李文軍伸手:“來,我幫你看看手相,看你什麼時候結婚。”
陶光明拍開他的手,一連聲的叫嚷著:“滾滾滾,你個神棍,你還是算算顧老師什麼時候幫你生個老二吧。”
李文軍摸了摸下巴,訕訕地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可好,直接一下子捅到我肺管子裡。”
陶光明得意地笑:“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