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李文軍跟劉翠紅說:“我叫了兩個泥水匠來在後院砌兩個淋浴間。”
劉翠紅驚喜地說:“淋浴的爐子就做好了?”
李文軍說:“沒有。淋浴室修好了之後要放七八天,讓水泥乾透,所以先砌這個。”
李文勇忍不住笑了一聲:李文軍就這樣,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他就那麼相信一定能辦好,把後麵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吃過飯,顧展顏帶著點點回去洗澡。
李文勇問李文軍:“你有時間嗎?聊兩句。”
李文軍點頭:“行,我們坐下來說。”
一人搬了個椅子坐在前麵坪裡。李文勇望著遠處漸漸暗下來的天,說:“小時候有一年冬天,我們兩去圍牆外麵的田裡玩,看見池塘裡泡著一個籃子。你問我籃子裡會不會有魚,撈出來回家還能開開葷。”
李文軍記起那一次,笑:“是,你說大冬天的不會有魚。可是我非要拉起來看一下。”
李文勇說:“嗯,結果那是一籃子爛泥,你不但沒把籃子扯上來,還被刮來的風帶得掉進了池塘裡。”
李文軍點頭:“還好你手快,直接拽著我的腳,又把我拉出來了。我上半身全部都被打濕了,凍得直打噴嚏。”
李文勇輕輕歎氣:“是,要不是我在邊上,彆說撈到魚晚上開葷了,你估計那時候就淹死了。”
李文軍笑了笑,沒出聲。他明白李文勇為什麼忽然說這件事了。
李文勇又說:“那塊地,就跟那個沉在池塘裡的籃子一樣。你以為隻要拉起來就有魚吃,其實裡麵可能隻有爛泥。所以,不要去嘗試了,等等機會,看看還有沒有彆的廠房空出來。”
李文軍不置可否,隻說:“看看,市礦業局的批複吧。說不定,他們不同意呢。”
李文勇轉頭望著李文軍:“市礦業局不會不同意的。他們肯定會同意,有人出頭去解決之前遺留的麻煩,他們為什麼不同意。退一萬步,就算你能力超群,真的解決了,市礦業局一樣可以翻臉不認人,不認這個事情。”
李文軍點頭:“這確實是。所以,要確保礦業局和黃鐵礦的領導遵守承諾。”
李文勇皺眉:“你還沒搞懂這中間的重點嗎?重點不在於市礦業局和礦區,而是那個地本身。你是拿不到的。”
李文軍點頭:“知道了。”跟李文勇再說什麼也沒有用,現在情勢未明,多說無益。
李文勇知道李文軍並沒有被他說服,隻是不想跟他爭執,所以表麵上屈服了。
李文軍就是這個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甚至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還非要把南牆撞破了,繼續往前。
隻是李文軍既然嘴裡應了,李文勇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著李文軍在踩油門把自己往深淵裡懟,卻無能為力。
李文軍說:“哥,其實這麼多年,我沒告訴你。那個籃子裡真的有魚,我抓到了一條,你拉我上來的時候,它又跑了。”
李文勇一愣,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你這意思是,我當時還不該救你了?你忘了你不會遊泳嗎?”
李文軍不置可否,說:“哥,我們去打球吧。”
李文勇知道他不想說了,才會寧肯主動說去打球,也要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