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那天李文軍說以後要用來試駕新車的法國梧桐林蔭路上一直往東南跑。
經過維修車間,就上了一條小路,然後前麵是一大片荒地。
有些農戶和礦區職工悄悄在這裡開墾荒地,種了些菜,大部分都是長滿了雜草。
李文軍一邊跑一邊說:“這裡本來就是荒地,石頭比較多,農業生產價值不高。所以當年礦區根本沒有想到會遇到那麼大的阻力。”
陶光明轉頭衝他一笑:“這一次查你要我查的事情之外,我還查出了點有意思的事情。”
李文軍挑眉:“哦,是什麼?”
陶光明:“當年礦區征地的時候,提出招收村裡的年輕勞動力進礦區做正式職工來補償。前麵幾個村都願意,因為占的本來就是山地坡地,隻有少數靠山的菜地。”
他指了指身後:“所以,這些地就征收得很順利。”
李文軍點頭:“然後呢,到了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陶光明指了指腳下的分界線:“從這裡開始,就是袁家村的地。本來袁家村也是願意的。畢竟村裡家家戶戶都有個青壯年,能捧上鐵飯碗,怎麼也比守著這幾塊荒地強。但是有人在後麵唆使村長,獅子張大口,要礦裡出一筆安置費,說是安置村民搬遷。其實這一塊地上壓根就沒住人,要搬遷什麼?明顯就是在敲詐。礦裡肯定不同意,就算同意也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就僵住了。”
李文軍皺眉:“那怎麼後來又成了袁家占了這塊地?”
陶光明說:“當時縣裡的領導怕上麵說縣裡不支持礦山建設,由譚四牛出麵協調,協調的結果就是,礦區表麵上把這塊地征用,但其實不用,還是袁家的,也不找縣裡的麻煩。兩邊說好了以後有錢再從袁家手裡買下來。但是每次礦區要談,袁家就漲價,一次比一次過分,明擺著是看礦區越來越好,還是想狠狠敲一筆。”
李文軍說:“袁家村的人呢,後悔了嗎。”
陶光明點頭:“是。因為這塊地不給礦區,他們留著也沒有鬼用。你看看,全是石頭,種不出什麼玩意兒。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拿來做墳地,都不好挖坑,擔心風水不好。但是現在礦區不要新職工了。僵持了好幾年,袁家村想再按照之前的條件,也不可能了。”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讓我猜一下,當初在後麵唆使袁家村的人就是譚四牛。”
陶光明搖頭:“是,也不是。出麵的是袁德世的爸爸袁苟生,譚四牛的大舅子。那天我們在獸醫那裡見過一麵。那你說,既然出麵的是袁苟生,跟譚四牛有沒有關係呢。譚四牛還因為協調這個事情,成了縣裡的預備乾部。而這件事其實壓根沒解決,一直就這麼僵著。你看,來來去去都是這家人乾的好事。”
李文軍微微點頭:“知道了。你查到的就是這個嗎。”
陶光明點頭:“是,對你有用吧?”
李文軍點頭:“有用。”
陶光明:“那我的小彆墅妥了?”
李文軍說:“等我拿下來再說。”
陶光明:“你的計劃呢?講來聽聽。”
李文軍說:“沒有計劃,我一直是腳踩西瓜皮,溜到哪裡算哪裡。”
陶光明:“我信你個鬼。你有計劃也不肯告訴我。你就是這樣。你太壞了。”
前麵沒有平坦的路,容易崴到腳。李文軍他們就回頭了。
陶光明說:“等下我回去,就去約譚四牛,反正明天禮拜天。他應該有空。”
李文軍說:“好。約好了告訴我。我等下就去跟紀裁縫說說。”
陶光明搓著手:“現在去吃我姨給我煮的雞蛋麵去。”
李文軍皺眉:“就不跑了?這才跑了幾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