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收起刀,轉身拿了水壺過來:“現在就剩我一個,隻能我來伺候你了。”
李文軍在心裡暗暗地說:就剩你一個,才好辦。
七爺把水壺放到李文軍嘴邊。
李文軍也不遲疑,就著他的手痛快喝了幾口。
一整天水米未進,他實在是渴了。
七爺笑:“你還真是天真,就不怕我在裡麵下藥,把你藥暈了好動手?”
李文軍回答:“你要是給我下藥,明天早上誰來打電話?我但凡聲音有點不對,家裡人都會聽出來,都不會乖乖送錢來。”
七爺點頭:“也是。彆說,你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李文軍越是聰明,他越不可能放了他,不然李文軍會想出什麼法子來追蹤他。他隻想再弄十幾萬再殺了李文軍。
李文軍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死透了人,結結巴巴地說:“這……這裡有兩個死人,我害怕。而且晚上外麵太冷了,要不我們還是回車上吧。你把我綁在駕駛座上,我也動不了。反正明天一早也要開車下山去打電話的。”
七爺見李文軍嚇得語無倫次的樣子,越發認定李文軍光有一副好皮囊和好腦子,沒有半點膽子。
而且他的體重有一個半李文軍那麼重,就算兩個人赤手空拳搏鬥,李文軍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更彆提他現在手裡有刀,李文軍還被綁著。
而且血腥味會把野獸引來的,在這裡過夜確實不安全。
七爺便說:“好,那就聽你的,去車上吧。你要放老實點,不然我手裡的刀可不認人。”
他走過去,解開樹上的繩子,用刀子架在李文軍脖子上:“慢慢站起來。慢慢走,不要著急。不然我手一抖,你就會跟剛才那個人下場一樣。”
李文軍閉著眼:“我知道,我知道,我慢慢起來。”
七爺解了李文軍腳踝上的繩子綁在李文軍的腰上,然後在後麵一隻手牽著繩子,一隻手拿著刀,讓李文軍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麵。
本來剛才走得就不遠,這會兒三五分鐘就到了車邊。
七爺剛要說話讓李文軍開門先把箱子放上去,李文軍忽然回身一腳精準地踢在了七爺脖子上。
七爺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像木樁子一樣,直挺挺往旁邊栽倒在地上。
有鳥兒被驚起撲棱棱的扇著翅膀飛遠。
頸動脈竇是死穴,用力稍微大一點就能把人弄死。
這個七爺雖然該死,可是李文軍還有話要問七爺,所以小心控製了力道。
李文軍撿起從七爺手裡掉落的刀,割斷了手腕上的繩子,用腰上的繩子把七爺的手拉到後麵綁了起來,然後在七爺臉上澆了一壺冷水。
七爺動了動,幽幽醒來,察覺自己被綁了起來,立刻罵道:“臥槽,你果然奸詐。我勸你還是放了我,不然等下我讓你死無完屍。”
李文軍笑了笑,說:“我是在救你。如果我剛才撇下你走了,你才是死路一條。”
七爺怒罵:“放你娘的狗屁,你敢把我鬆開試試。”
李文軍涼涼地說:“原來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剛才你殺了的同伴臨死前在你右邊下腹紮了一刀。這裡剛好是肝,人體最易損傷的腹腔實質臟器之一。這個部位受傷後,人很容易大出血休克。”
七爺低頭,果然看見那人平時拿著的細長刀完全隱沒在自己右下腹裡,隻剩下刀把在外麵。
他這會兒才覺得疼了,然後開始驚恐地東張西望,嘴裡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剛才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死了。”
李文軍特地提醒剛才那個人拿刀,就是想讓那個人死之前幫他消耗一下七爺。
剛才七爺毫無反應,李文軍一度以為七爺穿得衣服太厚,肚子又大,那把刀沒有刺破脂肪層和衣服。
這會兒七爺一動,傷口滲出的血立刻濡濕了衣服,慢慢擴大。
那個人果然也是個狠角色,那種情況下,還能一刀紮中身後七爺的要害上,死也要為自己報仇。
李文軍“好心”地問七爺:“要不我幫你把刀拔出來。”
七爺尖叫:“不要。”這個時候要是把刀拔出來,不用十分鐘,他就流乾血死了。
七爺驚恐得喘粗氣,可是越激動,眼前就越模糊,衣服上的血跡越發擴大的快。
李文軍說:“你不要激動,越激動,心跳越快,血液流動越快,越容易死。你先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我就立刻開車帶你回縣裡就醫。”
七爺哪裡還敢拖延,說:“我說,我說。我在監獄裡遇見的一個人,姓袁。他說他是被你陷害才被關起來。我要是肯為他報仇,他就把他存在縣城儲蓄所的錢給我。他說你太奸猾,先給了我一部分錢,讓我先做點小生意找機會,一定不能讓人把你的死跟他聯係起來。等你死了,我再找他拿尾款。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說了,求求你,我不要錢了,你送我去醫院吧。”
李文軍點頭:“行,我是個守信的人,這就送你去醫院。”
他把七爺拎著起來,塞到副駕駛座。
這會兒他根本就不怕七爺耍花招,因為隻有他能救七爺。其實剛才他就算不踢暈七爺,七爺也撐不了多久。他隻是不想七爺掙紮,搞得到處是血,太難看了,才多費了那一腳。
七爺很快就陷入意識不清的狀態裡,嘴裡嘟囔著:“古自強,老子被你害死了。你叫我來惹誰不好,來搶李文軍,還跟我李文軍就是個小白臉。老子隻要活著,絕不放過你。”
李文軍知道這是體內大出血導致腦部缺血的症狀,歎息:可惜你活不到那個時候,不然留著你幫我對付古自強多好。不過你知道我家保險櫃裡有錢,要是你活著肯定還會再來害我。我絕對不能留你。
公安局裡徹夜燈火通明。所有人能派出去找李文軍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一卡車一卡車的拉人去李文軍放下陶光明的地方,然後分散開來找,拿著李文軍做的對講機相互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