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顏抿嘴,好一會兒才說:“要不減免一半吧,精簡人員,節約開支,同時對外招生,對外招生的學費收高些,如果收的人數夠多,應該基本就能拉平了。”
李文軍點頭:“我看行。”
顧展顏垂眼攥拳,把自己胸中洶湧的怒氣強壓下去。
這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獨立堅強的現代女性,離了婚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獨立。才發現自己一直有多依賴李文軍。
家裡大小事都是他拿主意,即便是李文軍最混蛋的時候,也是這樣。
現在忽然什麼都要靠自己還真是不適應。
而且,本來她還等著李文軍來逼她做精簡人員這些事,結果現在卻被李文軍卻不動聲色讓自己提出來了。
李文軍笑了笑:“你是還在擔心精簡人員的事嗎?沒關係的,你放手去做,被精簡下來的同誌如果願意來廠裡乾活,我全盤接受。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如果進了廠裡還是好吃懶做,他再開掉,對方也沒話說了。
顧展顏微微點頭:“好。”
她再不說什麼,起身去了。
回到自己書房,顧展顏還憤憤不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外麵不知道誰叫了一聲:“下雪了。”
顧展顏猛然吐了一口氣:她這是在憤怒什麼?這不就是跟她希望的一樣嗎?
“啊,好大雪。”聽聲音是湯阿姨在說話。
顧展顏走到窗戶邊,掀開窗簾。
深藍色的夜空裡,果然飄著鵝毛大雪,“簌簌簌”的響著,好像有人在耳邊低語。
李文軍帶著孩子跟她在外麵堆雪人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現在他們卻生疏得像普通上下級。
是她錯了嗎?
如果後悔,還能回頭嗎?
或許,這隻是通向自由必須經曆的陣痛,她該咬牙走下去。
年底放假之前,李文軍從楊守拙那裡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說修橋的手續已經基本搞定了,李文軍隨時可以開工。不過資金方麵,李文軍要自己想辦法。
李文軍自然明白彆說縣裡沒錢,就算有錢也不會給他修橋,所以沒有半點疑問,隻對楊守拙表示了感謝。
礦區醫院最近成功進行了一個剖宮產手術,算是進了一大步。
郝院長高興得親自給李文軍打電話:“真是太謝謝李文軍同誌的支持了。”
李文軍笑著說:“郝院長不要太激動,以後各種高難度的手術都能在礦區做,醫院會越來越壯大,等醫院完全並入‘文軍實業’,我再來給你們蓋新樓。”
這個餅畫的挺大的,不過郝院長卻依舊樂嗬嗬的。畢竟在李文軍的幫助下礦區醫院的名聲已經比縣人民醫院還大,來這裡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李文勇這一年終於狠下心,精簡了一部分人員,所以人就更少了。要不是李文勇家被圍牆攔住,這些人肯定要衝進去潑大糞。
還有人去領導那裡一哭二鬨三上吊,都沒有用。
畢竟是走的正常程序,還按規定補償了,合法合理,誰也管不了。
再說黃鐵礦維持下去已經很艱難了,這些被精簡的本來就是平時磨洋工,好吃懶做的人,領導就更不想攪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