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潔把家裡和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廚藝也不錯。
喻明潔強忍著不適,跟季青韜麵對麵坐著吃了一頓飯。
季青韜畢竟是冀城季家這樣大戶人家出身的男人。
雖然臉皮厚,無賴,又油嘴滑舌,但是吃飯的修養很好。
剔牙打嗝隨地吐痰這些毛病統統沒有,吃完飯桌上地上乾乾淨淨。
光這一點,就甩礦區絕大多數男人一大截了。
季青韜心滿意足,擦了擦嘴,站起來對喻明潔,鞠了一躬。
“多謝。喻老師辛苦了。我已經多年,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
喻明潔看見他眼角似乎有淚光,微微詫異。
可是等她要細看,季青韜已經轉身出去了。
喻明潔坐在那裡半天都沒回過神。
她忽然對季青韜感興趣了。
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麼奇怪,渾身匪氣,刁鑽皮厚,卻優雅斯文。
嗯,改天好好問問顧展顏。
子弟學校裡流傳著一個笑話:有個瘋子,經常來找喻老師。
每次他來都要禍害門衛種的菜。
但是這個瘋子神通廣大。
把陶光明撓頭了很久都沒辦下來的事都辦下來了。
喻老師因為這個還請這個瘋子回家,親自做飯給他吃。
這是喻老師來礦區二十年裡,第一次請男人回家。
喻明潔有天在顧展顏辦公室談完了正事想問季青韜的情況。
猶豫了好久,都沒問出口。
學校裡那些傳言就夠離譜了,她再跟顧展顏打聽這個,顧展顏不知道會怎麼想。
顧展顏抿嘴笑:“喻老師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唄。我們還有什麼話不好說。”
喻明潔搖頭:“沒什麼。”
季如詩剛好進來。
顧展顏衝她使了個眼色。
季如詩會意,坐下。
喻明潔忙起來:“我先走了。”
季如詩說:“喻老師等會兒,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喻明潔隻能又坐下。
顧展顏跟季如詩說了兩句話,就開始聊天。
“哎呀,我那個小叔,太可憐了。”
“嗯,怎麼了?”
然後兩個人一唱一和,把季青韜大概情況介紹了一下。
隱去了他在港城乾的那些不合法的事。
她們並不是想瞞著喻老師。
隻是這個階段,沒有必要說這些,把人嚇跑了。
喻明潔走又不好走,隻能尷尬聽著。
隻是聽著聽著,她漸漸入了神。
沒想到,看著那樣不正經的一個人,竟然這麼癡情。
你說他不靠譜,他辦事又挺認真的,有著一股子執拗勁。
不說他靠譜,他又奇奇怪怪,整天跟吃錯了藥一樣。
季如詩和顧展顏看著差不多了,就停了。
季如詩問喻明潔:“喻老師,車輛廠學校那邊還有什麼困難嗎?”
喻明潔眨了眨眼,回答:“哦,暫時沒有了。季青韜同誌已經把最麻煩的事情解決了。”
季如詩笑眯眯點頭:“那就好。那喻老師就好好跟我小叔相處,啊,不對,合作。”
喻明潔從顧展顏辦公室出來,轉頭看著辦公室前默默開花的梅花,笑了笑。
這幫年輕人,真有意思。
竟然撮合起他們來了。
她孤獨了這麼久,就試著跟這個一樣孤獨了太久的人試試吧。
不然,豈不是負了這些年輕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