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和蔡勝利覺得有些好笑:有些人是永遠叫不醒的。
廠子開工第一天,李文軍帶人來給蔡勝利慶祝。請了鑼鼓隊,放鞭炮,熱熱鬨鬨搞了一場。
蔡勝利一個大老爺們,竟然紅了眼眶。
李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步遲早要邁出去的。早一點還更好。”
蔡勝利抹了一把臉說:“文軍啊,我其實真的是在賭一口氣。”
當年說一聲退伍就退伍,給了他一塊菜地就要建電子元件廠。
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要再建一次廠。
而且是被人用這種方式從自己一塊磚一塊瓦建起來的廠裡逼著離開。
他不服氣,而且好生氣。
這些人不就是以為他四十多了,不敢反抗嗎?
他偏要抗爭一下。
上過戰場的人,要是沒有咬牙拚下去的狠勁兒,壓根就活不到現在。
李文軍自然能理解他的唏噓。
中年再重新創業,需要的勇氣比年輕的時候多太多。
沒有了年輕時隻管往前衝的傻勁兒,卻多有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瞻前顧後的許多無奈。
其實他重生前,也試過人到中年,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要重頭開始。
那時候是唐兆年拉了他一把。
而且那時,他沒有牽掛。
李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我知道你一定行。加油乾。”
蔡勝利說:“是,加油。”
既然是新廠,廠房建設和設備也都是按照最新最高的要求來的。
再加上蔡勝利那股子拗勁,出來的產品質量比原來株市電子元件廠的,還要好。
李文軍拿到元件之後連聲稱讚:“老蔡,你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看著都是簡單的小東西,想要做到高標準,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傳感器研究組拿到新的元件,這才明白李文軍原來在等這一刻。
材料研究所一直是整個“文軍實業”裡最痛苦的部門,沒有之一。
材料研究所的所長長期糾結於是把航空橡膠研究完就躺下裝死呢,還是等塑料種類研究齊全再“含笑九泉”……
然後他發現自己不用糾結了,因為李文軍給他們布置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研發航空玻璃。
李文軍說這個航空玻璃,其實是很多種航空玻璃,分彆是定向航空有機玻璃,增強矽酸鹽玻璃和電加熱玻璃。
因為都要用在飛機上,所以要求很高。
有多高呢?
第一,必須具有足夠的強度,以承受飛機座艙壓力、氣動載荷、機體結構載荷等;
第二,作為透明觀察窗,必須具有良好的光學性能。銀紋要比普通有機玻璃少。
第三,耐疲勞性好,抗老化能力強,跟飛機壽命相同。耐高溫,耐低溫,耐內外高氣壓差。
後兩種還要具有防彈、抗鳥撞的安全性以及防冰去霜、隱身等功能。
因為有些時候,需要把幾種玻璃黏在一起成為多層玻璃,所以還要研究黏合劑。
所長拿到李文軍列的清單後揪了十分鐘頭發。
彆的要求,他還能理解。這個“隱身”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