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在那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誰又在議論我,吃飯都不消停。真特麼煩。”
秦紅玲壓低了聲音:“上上周那個護士,多溫柔有耐心的。你怎麼也不喜歡呢。”
董慶軍說:“那個就更奇怪了。她問我住在哪裡,在這裡買房子了嗎?我問她跟她有關係嗎。她直接把茶潑我臉上,還罵我神經病,然後跑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為這事,害我被笑他們笑了好久。姐啊,彆拿這些女人來折磨我了好嗎?我一天忙死了。”
秦紅玲差點一口氣沒抽上來直接暈過去:“怎麼還成了我們折磨你了?你打算打一輩子光棍嗎?等你老了,沒人給你做飯,沒人跟你說話,晚上回去隻有孤孤單單一個人,隻有這些沒有生命的冰冷的機械和模型陪著你。”
董慶軍歪頭想了想,然後臉上浮出了謎一樣的微笑:“真的嗎?那樣的話,真是太好了。我快被咱媽和我爸煩死了,要不是不想占用公司資源,我都去住宿舍了。”
秦紅玲快氣哭了,扶額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弟弟……”
董慶軍笑了笑:“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彆為我操心了。”
秦紅玲氣得拍了他一下:“你是我兒子嗎,不是?孫大成都沒你這麼讓我操心。”
董慶軍第二天換了個地方,去材料廠了。
他纏著b所的所長要他研究出來一個可以替代充氣輪胎的材料。
b所所長早見怪不怪,無比誠懇地對董慶軍說:“可以,三年後,我給你滿意答案。”
董慶軍一臉失望:“三年啊。太晚了。”
b所所長從實驗服的兜裡掏出一卷清單,捏著頭,然後那個清單的尾巴滾落到了他腳邊。
他說:“你看看我們的研究項目有多少。不是我不幫你,是真的沒有那麼多人手。董廠長,你那麼厲害,這個問題,一定能自己解決。”
董慶軍隻能皺著眉走了。
他沿著河堤漫無目的走,最後蹲在河邊,望著河裡的水發呆。
白立剛撿垃圾路過,看到董慶軍問:“乾什麼?想不開啊。彆跳啊。特種鋼廠和材料研究所在這裡麵泡著好多鋼錠啊,鋁合金坨坨啊,這些試驗品,你跳下去死不了,還會摔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
董慶軍翻了個白眼:“放心,我不會跳下去。白廠長,你接著撿你的垃圾吧,彆來煩我了。”
白立剛罵罵咧咧在他身邊蹲下來了:“現在年輕人真是不知道珍惜時間,好好的不上班光坐在河邊發呆。”
董慶軍譏笑他:“你不是也上班時間出來撿垃圾嗎?是不是遇見難題了。”
白立剛哼了一聲:“可不是。李文軍提的要求,哪一個好解決。他就是這個‘文軍新城’裡最變態的。比你變態多了。”
董慶軍伸出手,兩個人擊掌:“英雄所見略同。”
董慶軍望著河水沉默了一下,問白立剛:“你是因為什麼問題煩惱,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白立剛說:“特麼的,光刻機研究所說他們現在的精度上不去是因為激光印刷的分辨率達不到。這不就是赤裸裸的甩鍋嗎?”
董慶軍:“那就提高分辨率啊。”
白立剛冷笑:“如果有那麼容易,豈不是每個廠都能做了?!你呢,什麼事讓你蹲在這裡想不開?”
董慶軍說:“我想要一個不用充氣的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