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樣,淡淡地說“我也不是從一出生就這麼強。而是看自己哪方麵弱就補哪一方麵。而且在彆人眼裡,我在很多方麵其實都還很弱。隻是你們帶了濾鏡看我,沒發現罷了。”
李謹言也在他身邊躺下“比如呢?”
李文軍“比如有時候我會心軟,而選擇並非最理智和最有利的選項。”
比如即便是痛恨的人,我也不喜歡親自動手解決,更喜歡借彆人的手。
再比如,有時候太冷靜,反而會被人詬病冷血。
雖然知道,可是他不打算改。
人活一世,莫非事事都要按彆人的標準和喜好來?!!
當然是我自己覺得舒服就行。
李謹言“我不覺得這是缺點。畢竟你是人啊,是人就有感情,而且不符合利益的未必就是錯的。”
李文軍偏頭看著他笑“小子,不錯嘛。”
李謹言臉上熱了熱,深吸一口氣,說“這麼躺著看雲真好。空氣真好。梔子花又開了呢。小時候姐姐經常帶我上山摘梔子花。摘了就給道長。道長炒給我們吃。道長總抱怨,說我們兩個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家裡條件很好,乾嘛非要來道觀裡禍害他。雖然嘴裡這麼說,可是每次我們去,他還是會做給我們吃。”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棉花一樣的白雲在碧藍澄淨的天空悠悠飄過。
山風掠過岸邊的青草和灌木,發出細碎的“颯颯”聲。
布穀鳥不遠處樹上叫著“布穀,布穀”在山穀裡回蕩。
時不時有魚跳出水麵,又“咚”地一聲落了回去。
翠鳥掠過水麵捉了魚想要停在李文軍他們頭上的樹杈上,然後猛然發現這裡原來有人,嚇得“啾”地一聲飛遠了。
它嘴裡的魚都掉到了地上。
李謹言被那隻翠鳥狼狽的樣子逗得笑出聲。
停了笑,他喃喃地說“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我好想她啊。”
李文軍悠然地說“她能照顧自己,放心。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是在幫她。以後你能照顧好自己,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是在幫我。不用理會那些人說的繼承人,太子什麼的。也不要因為這個,給自己太大壓力。那些人太無聊了,總想找點事情來說說。剛好我又是他們最關注的人,所以他們對你就格外關注了。”
他發覺李謹言連著好多天都是淩晨一兩點才睡覺,早上六七點就起來,有點擔心他身體吃不消。
李謹言又看了他一眼。
李文軍說“你要是以後想來接我的班就來‘文軍實業’上班,不想來就算了。人來這世界走一遭,拿的都是一次性體驗卡,要儘量去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李謹言“爸爸謝謝你。”
李文軍“不用謝我。是我要謝謝你,自從有了你和姐姐,我才覺得我的人生完整了。”
看見你,我就像看著自己小一號的分身,或者說旁觀自己重生了一般。
這種感覺真奇妙。
所以我不要你多有能力,多努力,隻想讓你按照自己的心意過隨性快樂的生活。
魚竿上的鈴鐺輕輕響了一聲。
兩父子一起坐了起來。是掛紅蟲的那一根有魚上鉤了。
是一條三四斤重的大草魚。
李謹言笑了一聲“看來魚還是知道哪個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