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袁家村當時跟李文軍簽的協議,李文軍每年都要為袁家村解決一定數量村民的就業。
袁磊子和門口那些袁家村的人,都可以用這個協議重新進廠。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極限了。
他不能為了袁磊子一人,破壞公司的人力的招聘章程。
不然以後誰都有借口壞規矩。
下午下班的時候,袁愛民來了。
李文軍早料到他會來,所以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給他泡了一杯茶,在他麵前坐下。
這一幕似曾相識。
隻是多年前,是袁磊子來為袁愛民求情。
袁愛民輕輕歎氣:“我真是不好意思來找你。”
李文軍笑:“村長彆客氣,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說。”
袁愛民說:“他們小兩口當時要辭職去株市,我是反對的。可是你也知道,兒大不由爹。磊子結婚以後,就更聽不進去我的意見了。我那個兒媳婦又剛生了孩子,磊子不想跟她吵。”
李文軍輕輕點頭,問:“他們兩現在什麼狀況。”
雖然他們辭職了,某種意義上是在最困難的時候背叛了他。
可是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他還是不忍心完全不聞不問的。
袁愛民說:“我也不知道。問磊子,磊子也不說。他是一個人從株市回來的。”
李文軍抿嘴沒出聲。
袁愛民說:“我來是想問,我們當年的協議還有效嗎?”
李文軍笑了笑:“當然有效,隻要我還在這裡開廠就有效。”
袁愛民臉上發熱說:“袁磊子要是以村民的身份回廠,行不行呢。”
李文軍說:“可以。不過他隻能從頭做起,你知道,他的文憑其實沒有達到我們的要求。而且我們上了新的流水線,廠裡的工人都培訓了一個月,磊子回來從頭學起,可能會比較費勁。”
袁愛民說:“隻要能回來就行,慢慢做,總會好起來的。況且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費勁也是活該。真是多謝李董了。”
袁磊子回到了廠裡,穿上了普通工人的製服。
之前他的手下現在都成了廠長、副廠長,車間主任,最差也是個組長。
有些人之前跟袁磊子關係不太好的人就開始冷嘲熱諷。
“嘖嘖,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我要是李董,肯定不讓他回來了。他帶著廠裡的技術出去,為敵人乾好活,怎麼好意思還回來。”
“哎呦,還不是有協議。人家就算以後再辭職,再背叛一次,有那個協議,還是能再回來。”
“唉,何苦呢,做得好好的。都當廠長了,現在從頭開始。”
“嗬嗬,他還算是有關係的,多少人出去了想重來都重來不了。我都聽說有些工人隻能去工地當臨時工了。”
“果然還是得有個好爹。”
袁磊子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人,之前跟工友還能說幾句話,現在話更少了。
韓偉俊他們有時候有意過去跟他聊天,他都匆匆說幾句就走。
像躲著人的過街老鼠一樣。
本來廠長們還有點幸災樂禍和嫌棄袁磊子。
現在他這樣,大家倒有些同情他了。
當時他明顯是不願意,然後被王小蘭逼的。
再說袁磊子在廠裡乾活的時候態度沒得說,勤勤懇懇,跟頭牛一樣。
又講義氣,誰有困難都肯幫忙,遇見不平,不管對方是誰,都要上去說句話,不然也不會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