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吃過晚飯就背著手在小區裡踱步。
他不敢待在家裡,看著陶然痛苦,也怕季如詩瞧見他焦慮,就會更焦慮,就隻能借口出來散步消食,躲開了。
李文軍在樓上看見他在下麵驢拉磨一樣繞圈,走到陽台上衝他吹了個口哨。
陶光明停下,抬頭沒好氣地問:“乾嘛?”
李文軍笑:“啊,我最喜歡看你氣鼓鼓的樣子了。”
陶光明氣得摘了旁邊果樹上的隻有拳頭大的青橘子,就要朝李文軍扔過來,想想又放下了:“哼!!”
李文軍:“上來坐坐,我泡十年陳普給你喝。”
陶光明低著頭進去,上樓坐下了。
李文軍默默給他倒了一杯茶:“說說吧,你是又遇見什麼難事了嗎?”
陶光明:“還能有什麼,不就是孩子的事麼?”
其實他挺羨慕李文軍的。
李文軍好像從來不為兩孩子苦惱,而且還有功夫騰出手來幫李文勇解決熊孩子的問題。
李文軍:“我真不知道你總有什麼好愁的。陶然這麼有內驅力,要是換成彆人,作為父母不知道該多高興。”
陶光明:“問題就是她有內驅力,天資卻不夠。這更讓人痛苦。”
就算是李慎行那種,隻是要等他醒來長大,就能自己搞定自己。
陶然不同。
她醒來也沒有用。
因為不管她怎麼掙紮,該躺哪兒還躺在哪兒。
就像那天在雨中掙紮著跑完馬拉鬆。
拚儘全力,結果還是跑了最後一名。
連裁判都不見了。
除了精神可嘉,跟一開始就放棄沒有區彆。
李文軍:“唉,你說說你,陶然不就是想考京城大學嗎?選個錄取分數最低的專業,應該能上。實在不行,複讀一年,找最好的補課老師,肯定能上。進去後再想辦法調配專業。”
陶光明:“我主要是怕孩子一次沒考上,心裡受打擊。”
李文軍往後一靠,抱著胳膊望著他:“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想明白嗎?誰的人生會一帆風順一個坎兒都沒有。有時候栽個跟鬥,停下來想想是好事。人生沒有一步路是白走的。就說你自己,你在菜市場那幾年也沒有白過啊。那時候你都二十多歲了。陶然現在還不到十八,你緊張個啥?”
陶光明一愣,想了想,說:“是。”
李文軍:“退一萬步不講,就算這一次她沒考上,又不想複讀了,你還可以花錢送她去國外讀她喜歡的專業。她自己也說過,跑不跑第一沒關係,但是一定要跑完,隻要以後每次想起這一刻都不會後悔就行。”
陶光明點頭:“對對對。真是聽君一席話,勝我百日思。”
李文軍:“呦呦呦,陶光明同誌可出息了,現在詩詞章口就來,沒白去深造嘛。”
陶光明捏了捏拳:“我每次跟你說話,散發正能量的時間都不超過五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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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價也繼續狂長。
陶光明他們這會兒才意識到李文軍當年到處買煤礦的明智。
他們建議把兩個煤礦開足馬力挖,李文軍卻隻是把生產力提高了百分之五十,然後從澳洲,俄羅斯和烏克蘭源源不斷運煤回來用或者賣給日本人,做二道販子。
陶光明他們聚在一起喝茶討論這個問題。
陶光明問:“你們覺得有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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