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覓蹤尋找_五仙門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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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覓蹤尋找(1 / 1)

季軍師現在已來到了青山隘城外,他在漆黑的夜中急馳,他的臉色此時比濃重的夜色還要黑,他剛才在元帥府花園秘道處也探查了一番,並無任何結果,然後又返身把元帥府搜了幾遍,最後不得不確定李言不在府中這個事實,出得元帥府後再次躍上城牆,沿山脊而上後出城。

他現在的目標是三十裡外的駐軍大營,那邊可是很難尋的,幾十萬大軍在哪,如果洪林英把一個人藏在其中,即使是他有神識,那也是需要費很長時間的,何況他還不想讓彆人知道,在那一番尋下來,如果李言仍就不在,耽誤了如此之長時間,便是更難尋得了。

想到這,他已是心中火氣上湧,體內隱隱有火毒流轉的趨勢,隻得閃身沒入側麵的山林之中,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約莫過了半盞茶後,他才站起身來,一閃又消失在了黑色之中。

時間飛逝,軍師穀迎來了李言走後的第二日,陳安、李引一夜未睡,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們不知接下來迎接他倆的會是什麼命運,心中當真忐忑之極。

就這樣,在他二人的忐忑不安中,時間慢慢來到了第二日的晚上,隻是短短一天一夜,這二人已是疲憊儘顯,吃不下睡不著如何能好,穀中其餘軍卒與婦人皆也看出了情形不對,季大人昨日來了後,很快就一臉陰沉的獨自出了軍師府,公子爺昨日更奇怪的是沒和陳安、李引一同回來。這二人回來後就這樣黑著臉,不吃不喝的待在營舍之中,其餘人等在不知根由的情況下,連帶平時和他二人喜歡說笑的那幫軍卒,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這樣一來,整個軍師府顯得很是壓抑,有種黑雲壓城之勢。

日頭就在這樣的壓抑中慢慢升起...山穀正頂...偏向西山......

月光又緩緩升起......繼而也向西一點一點移去。

“陳安、李引你二人進來”忽的一個聲音在穀外場地上響起,陰沉之極。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一身黑袍的季軍師尤如夜中鬼魅一般,在場地上一閃,便現了身形,然後就徑直向穀內走去。

聞聽此言,無論是在外值守的軍卒,還是屋內的諸人都是渾身一震,有種寒意自後背升起。陳安、李引二人更是身形顫抖中,有些魂不守舍的向外奔去。

待他二人來到穀內,隻見一道身影正站在李言房前,他們急忙走近,借著月光細看,正是季軍師負手而立。但他此時的樣子,卻讓他二人大吃一驚,隻是這短短的一天一夜,季軍師麵色紫黑,神情憔悴不堪,麵容蒼老了許多,隻有眼睛泛著血紅的光亮。

季軍師自昨夜到了三十裡外駐軍大營後,便施展了渾身解數,眼睛與神識共用,身法與靈力齊出,飛掠在大營各處,但到了天亮時分也未曾搜索完畢,若再繼續搜下去,待白天到來,即使以他這樣的身法也是會被人發現的,但他哪裡還有時間等待下去,一狠心之下,便散了部分壓製毒性的靈力,增強了神識掃視範圍,加快了身法速度,施展起來,隻如一陣輕風刮過。

就這樣,數個時辰後,他出現在一個帳篷的後麵,此時的他的臉色都難看,樣子猙獰,神情恍惚,火毒已是開始在體內流動,這樣一來就使得他心智有些不受控製了,越發的想不顧一切找到李言了,稍停片刻後,又是加大了些許靈力,四處搜索起來。

到了夜晚來臨時,他已搜了駐營十之七、八的地方,由於過多的使用了靈力,體內火毒流動快了很多,神智都有些癲狂了,看著未搜索的區域,臉上的黑氣都泛出了紫意,頭發也開始有部分成了灰黑色,嘴裡無意識的說道“你以為能躲的了嗎?掘地三尺,你也無法逃脫.......”

最後直到了半夜時分,他才搜完了全部駐營,仍是一無所獲,季軍師麵部扭曲,咬牙切齒,森森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露紫黑的麵部下,一雙血紅的泛光的眼睛,黑夜中如同惡鬼。

“沒有,沒有,你到底在哪?”此時,他神智混亂,火毒已逐步擴散在全身經脈中,他又在軍營中飛快的遊走一陣後,便無意識的狂奔起來,隻是嘴裡喃喃不已。

這樣不知走了多久,他神智才漸漸的平穩下來,停下腳步,喘息不已,稍稍定了神後,舉目四顧,在下意識中竟然又回到了軍師府外。

“你二人把近幾個月與李言出去的所言所行,一一道來,要詳細,要清楚,可聽明白?”黑夜中一身黑袍的季軍師就這樣在月光下站著,冷漠的開口,冰冷的望著跪在地上的二人。

陳安、李引被目光盯的如在九冬,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當下便由陳安一一道來,連向來不愛說話的李引也不時的補充幾句。

近一個時辰後,“就這些了嗎?”季軍師冷冷的開口。陳安、李引趴在地上,沒有回答,隻是還在搜腸刮肚,苦思冥想,好大一會後,他二人偷偷互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得到了答案,將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和李言出去這幾次的事情,能說的,能想的,都已經全說了。

“是的,大人,就這些了,彆的真的沒有了。”陳安小心翼翼的答道,李引也點頭應和,經過這一個時辰的敘述,他二人已經開始平靜了下來,畢竟是戰場上經過生死多少次的人,到了這時,也就聽天由命了。

季軍師聽罷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也不說話,那二人也就這樣靜靜的趴跪於地,月光下,隻有初夏的蟲鳴偶爾在那遍布的花草間響起,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過了一會後,陳安、李引隻覺身上壓力一減,抬頭時季軍師已消失在了眼前,接著就聽到李言屋內傳來了聲音。

季軍師來到李言屋中,剛才近一個時辰裡,他邊聽邊思索著二人的每一句話,神智已恢複到十分冷靜,大腦不停分析,最後他得出了幾個結論和疑惑之處:

一是李言應是知道了自己對他的意圖,即使不知道真正目的,也肯定是感覺出了什麼不好情況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隻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意圖的呢?自己一向表現可謂是滴水不露的,這讓他有些不解。

二是李言在二個月前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增加與劉成勇的接觸次數,那麼劉成勇應該就是洪林英安排的接應之人,今天李言的逃走,是否就是在軍營中劉成勇依命做了手腳,使障眼法遮了陳安、李引的視線;

三是與李言接近的幾個同鄉疑點同樣不小,都有可能參與其中幫助李言逃走,那麼酒肆和鐵器閣有可能就是李言藏身之地,雖然守城軍卒說李言出城了,那麼以洪林英的手段,讓幾名軍卒說謊也不是什麼難事?

四是如果城門軍卒都可以說謊,那麼軍營值守軍卒也能同樣能說謊,李言會不會還藏在軍營之中?

五是如果上麵軍卒都有可能在說謊,那麼是否可以這樣設想,除了酒肆和鐵器閣之外,洪林英可以在城內任意找個私宅藏了李言,而並非要在元帥府內。

六是李言最近大量購買農具和衣物到底和他逃走有什麼關係?這點他卻是一時半會無法想明白了。

七是李言近期大種特種的這些花草是否和他逃走有關?

八是李言如果都不在上麵這些地方,那麼他可能去的地方有哪裡?老家?或是找個一個隱蔽的地方,等待自己慢慢的失去信心,放棄了尋他。

九是李言如何能模仿自己筆跡,而偽造出留言的?

十是陳安、李引是否也已被李言所收買,其實他們二人一直就在幫助李言?

以上種種,他逐一推來,慢慢形成了一個個結論。

首先他入得李言屋來,就是要確定最後二點,他相信李言不會做的天衣無縫,任何手段都會有一定的蛛絲可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結論一條條得到結果,就能逐步得到李言去向。

進屋後,雖然屋內沒有燈火,但以他修士的目力,黑暗中隻要借助一點光線也比白晝差不了多少,隻是遠眺時,才會在更遠處產生影響,何況今夜月華如水,屋內之物在其眼中纖毫畢現。

他在桌前站定,桌上靠窗的位置還擺著硯台和毛筆,他看了一眼後,就可以推斷出來,當時李言心情很急,現在的硯台和筆雖然放回了非書寫的位置,但是硯台裡的墨還在,並沒有清洗掉,筆上的墨漬也同樣存在,甚至還滴了一些在桌麵之上,雖然隻有一、二滴,但也看出李言當時心情的急迫,應該是生怕產生計劃之外的變故。

他一手拿起筆,看了一會,並無其他發現,再舉目四顧去,發現地上牆角處還有一堆紙團扔在那裡,毛筆一置,閃身就到了牆角之處,雙手齊出,左手已將片刻不離的玉書插在了袍外束腰之上,彎腰拿起紙堆中的一團紙展了開來,上麵寫的卻是普通詩句,他接著又拿起了幾張展開,慢慢的臉變的有些難開了。

這些紙張正是前段時間李言經常塗鴉留下的,由於不確定什麼時候李言就會狂寫特寫一番,所以收拾屋子的婦人,偶爾會有來不及清掃帶走的東西,而清掃中帶走了的紙張都依了之前季軍師對陳安、李引說的話,拿去當柴早燒了。

季軍師以前也是見過這個的,還是陳安、李引拿給他看的,當時看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但今日再仔細一看,頓時發現了一些問題,雖然這些字跡還是亂一通,仿若發泄胸中鬱氣一樣,還是那麼的醜、亂,但在現在仔細看來,有個彆字的某個彆筆劃卻是有幾分和自己相似的,若不是他現在存心想找出毛病,還真的不會發現這樣的情況。

他這一發現,讓他不由自主的腦中靈光一閃,便回頭看向了房屋西牆的書架,那裡正擺著一、二十本書籍。

身形一晃,他又到了書架之處,在裡麵找了一本書,這本書正是剛才他看的紙團中一詩句所出處書籍,他以前可都是經常研讀的,自是知道。

很快他就翻到了那一頁,隻看了一眼,他臉色就變了,然後他又接連二、三的找到幾本書,翻開看後,不由的一歎,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我倒真是小瞧了他,不過十五、六歲年齡,卻有這般心智。”

他翻開第一本時,就基本已經清楚了,這些書都是他以前經常閱讀的,隻不過自己看的書太多,房間裡書架已擺不下了,便隻留了些常看的書,其餘書都放在這幾間屋內書架上了。他看書有個習慣,喜歡標注一些好的句子,時不時還要寫上幾句注解、點評之類的,顯然李言卻也發現這了點,於是便納入了他的計劃之中。

季軍師這時想起李言之前還從自己哪又拿了幾本書過來,想來一是要看自己更多的筆跡;二是確定他這屋內書籍上的字跡是否是自己的了。

他又記起,他隻寫過二次東西給李言,一次是“氣息引導術”,另一次是“烏夜簾青功”,不過明顯李言在後一次看功法時,用了更長的時間觀看,當時他還以為隨著功法的升級,李言領悟要慢些了,所以才看的時間長了,現在看來也不排除李言當時是為了多看筆跡,或核對書籍中的筆跡與紙張上筆跡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了。

再回頭看看牆角那一團團紙張,他也是有所悟了,在那些李言練習的字跡中,往往都是一個字中的某個基礎筆劃是真正在模仿自己的,其它的都是亂寫用來掩蓋的,而到真正使用時,李言便把練習過的基礎筆劃慢慢組合到一起,形成自己的留言了。

到了此時,他已把確定了最後自己結論中的二點:李言是通過自己曾經注解的過書籍來偷偷模仿的,而作為修行功法的缺陷,恰恰是需要一些外物來平撫胸中燥熱的,他就利用這點來掩飾了練習模仿之事;另一點,陳安、李引並沒被李言所收買,這點很容易想通,如果收買了,李言就不用這樣費儘心力來偷偷模仿自己的筆跡了,陳安、李引和他一同出去便是。

那麼接下來,他就要去確定其他一些結論了,也許李言的行蹤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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