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抬眼掃視了自己所在的殘破宮殿,遠處真是有幾間破損廂房的,隻有二間廂房門上刻有著楓葉標識,但是楓葉的顏色不同,葉數也不同,一間門上楓葉為紅黃相間色,且有著五片葉子,而另一間則是雕刻著三片紅色楓葉,李言這時若想出去,隻要推開那扇門即可了。
辨認了一下方向後,李言騰空而起,片刻便是消失在了漫天赤霞之中。
就在李言進入潭底金色大門不久,紅楓潭邊又來了五人,前方二人並肩而立,望著正在緩緩下沉的宮殿大門,再看看另一邊盤坐的五人,一明禪僧雙手合十。
“阿彌托佛,我們這是來遲了,想不到這裡還留下了五人,這次來此地的人較之以往多了不少。”
這時他身旁的白袍中年人也是笑了笑“現在外屆動蕩不安,看來不少家族也加快了門中弟子的培養,不惜成本將門中不少優秀弟子送入北冥鎮妖塔了,想讓他們儘快成長起來。”
以白袍中年人在自己門中的地位,還是知道一些高層機密消息的,他這次與師弟進入北冥鎮妖塔,帶著師弟進入曆練一番為輔,他主要目的乃是為了來此獵殺一頭特彆的魂魄類妖獸“泥獸魂”,也是為了增強自身戰力的。
金丹以下弟子在各門派中地位還是比較尷尬的,大戰當士兵,小戰當主力,凡事都要衝鋒在前,白袍中年人比普通弟子多知一些情況,當然要抓緊時間儘一切可能讓自己戰力有所提高。
“泥獸魂”魂魄是煉製較高等級幻陣的絕材料,就是以白袍中年人假丹修為,也是沒有太在把握能獵殺此獸的,不想正好遇到了曾經有過數麵之緣的一明禪師。
一明禪師是要來紅楓潭底宮殿尋找突破的,二人也算順路了,稍加商議後,一拍即合。
之後他們又遇見“藍海宗”的二名女修,二女與白袍中年人也是在門派交流時見過的,二女同樣也是要進入紅楓潭底的,便也是欣然同意。
隻是這五人一路過來,並非像李言那般隱匿而行,即便是這樣,李言還有過數次生死搏殺,這五人卻是一路絲毫不隱藏蹤跡而來,遇到合適的妖獸立即滅殺,甚至是修士他們都已殺了十六七人之多,多半就是衝著對方身上財物而去。
望著前方溫聲和言交談的二人,“藍海宗”的二名女修卻是互望了一眼,那看起來慈祥的禪僧可絕非像他表現的這般,殺起人來,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一臉的慈悲為懷,白袍中年人亦是同樣狠辣。
此時的二女都有些後悔加入這三人隊伍了,這裡也就那白袍青年要正常一些,往往對敵還會留些後手,可一旦如此便會被白袍中年人冷冷的盯著,看自己的師弟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這讓白袍青年猶豫掙紮中,也不得不全力出手。
“藍海宗”的二名女修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一路上無論是草藥,還是妖獸材料和殺人所得儲物袋,二女都隻敢拿取所獲的極少一部分,大部分都被一明老和尚和白袍中年人毫不客氣的收走了,二女心中苦澀,現在二女想要離開這隊伍,也是不敢隨意提出的。
她們隻希望白袍中年人看在他們二個門派關係不錯的分上,不要做哪卸磨殺驢之事,至於一明禪僧,現在每每看到他的微笑,二女都是心中顫栗。
就在白袍中年人和一明禪僧交談時,這時遠處又飛來了三道人影,破空之聲很急,絲毫沒有收斂氣息的樣子。
一明禪僧隻是有神識一掃,便似低語“竟是那‘鬼雕黑蓮’孫九河?他怎麼右臂缺失了?”
而另一旁邊的白袍中年人也是收回神識,眼中精芒連閃,淡淡說道“他這氣勢洶洶樣子,倒像是來尋仇一般了。”
白袍中年人收回神識的同時,又淡淡的瞟對麵岸邊那五人小組,在孫九河沒有任何掩飾下,那五人當然也是早就發現了氣勢洶洶過來的三人,隻是他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玩味笑意,這些絲毫不差的落入了白袍中年人的眼中。
片刻後,三道人影破空呼嘯而來,然後孫九河就看到了正在下沉的金色宮殿大門,臉色變的越發難堪起來。
之前他就感到了這邊仍有數道強橫氣息存在,隻是他顧忌那修為深不可測的青衫中年儒生,所以不敢用神識胡亂探測,生怕神識一不小心落在了青衫中年儒生所在區域,那下場樂子可就大了,所以並不知道這裡實情狀況。
“孫兄,我們來遲了,那人已經走過了,隻是不知他最後是否真的進入宮殿,還是已然離開了!”
與孫九河一道飛來的一人開口說道,他身上築基大圓滿氣息絲毫沒有隱藏,這是一名一臉絡腮胡子的魁梧大漢,下穿燈籠黑褲,上身無袖粗布厚衫,精赤著兩條粗壯黝黑的胳膊裸露在外。
孫九河漠然的點了點頭,環顧了一圈後,率先向著那五人小隊飛了過去,他的這番舉動,那五人小隊中的一名築基中期修士率先已站了起來,好似知道孫九河要過來一般,那名築基中期修士對著孫九河拱了拱手,然後眼睛不自覺的還是瞟了瞟孫九河右手處。
雖然他這一眼看的極為隱蔽,但孫九河感應又不遲鈍,雖心中不痛快,但他還是冷著臉與那名修士了低語了幾句。
隨後飛身而回,連道謝都是懶得說了,那五人小隊看著孫九河的背影,卻未露出不悅之色。
“那小子已然進入了,我們需要在這裡等到明日了,此番還得多仰仗二位道友才是,愚兄這次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倒是讓二位道友貽笑大方了。”
此時的孫九河已恢複了冷靜,他臉色陰沉的收回看向湖麵的目光,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意,對身邊二人說道。
他的右小臂已然消失,但早已上好了丹藥,並用布纏了起來,隻是他若想恢複手臂,要麼是有可讓肉身重造的天材地寶,要麼等到修煉出金丹後,消耗大量金丹之力來使斷肢重生。
當然還有二種方法,一是重新奪舍,二是讓他師傅耗費數十年苦修為他恢複,第一種方法代價太大,奪舍後的肉體要想達到契合程度需要更長時間;至於他師傅可不會為他的斷臂而耗費苦修而來的法力。
由此可以想像孫九河對李言的恨,痛徹心骨。
“你口中所說的那名毒修當真是施法時,你根本沒有查覺嗎?”這時孫九河另一側的修士眼中露出不甘之色,也開口詢問起了孫九河,他來此地可不是為了替孫九河報仇,而是想見識見識那名能讓孫九河一個照麵之下就慘敗的毒修。
此人長相陰柔,眼睛細長,臉色蒼白,像是長年不見陽光,他身材瘦高,一身紫色長衫穿在身上像一具行走的吊死鬼,他問話間,再次放出神識探向湖底。
孫九河聞言後麵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再感應到對方神識所探查方向,他知道此人是何意,那是在尋找被自己切下的那截斷臂,想找出斷臂研究一番的樣子。
但是那毒的霸道讓孫九河現在想起來,都心中抽搐,自己若是再切的慢些,想來整條手臂都沒了,現在河底還哪來的斷臂存在。
“邱道友,愚兄如何能長了他人威風,此人施毒以我的神識真是無半點發覺異樣,而且發作快的來不及反應,加上我解毒時間,前後不到三息,便是那樣了否則,你道我願意切了手臂不成?”
孫九河壓下心中的不快,口氣略有不滿的說道。
如果此人不是他儘快能找到的一個幫手,他才不願意與此人走的那般近,毒修是沒有幾個有人願意親密交往的。
邱姓修士仿佛沒聽出孫九河口中不滿一般,神識繼續在紅楓潭中掃視了一會,這才臉帶遺憾的收回。
而此時孫九河身側那麼大漢,已對遠處的一明和白袍中年人點了點頭,他們還是相識的,孫九河見狀,想了想後,臉帶一絲笑意向白袍中年人那邊走去。
李言飛行在暗紅色空中,之前率先進入的十一人,都已是消失無影而去了,就連那“掌心驕子”布羅也是不見了蹤影,想到了布羅,李言就想到了實力恐怖的青衫中年儒生。
“他竟是真的走了,否則以他的實力,何必躲藏遮掩的進入,看來要麼是另有他事,要麼是去塔內三層了。”李言想到這裡,不由長呼了一口氣,那名中年儒生給他的感應就像自己師尊魏重然一般,深不可測,其身上氣息凝穩如深淵大海。
任何人都不會想著有這樣一位大修出現在自己身側,當然除了是自己一方之人。
李言隻是飛出不到三裡,突然側方就有靈力強烈波動,李言不由暗呼“倒黴”,這才剛一進入,又遇見了彆人撕殺,而且正有二道身影向他這個方向快速飛來,李言腳尖一點“穿雲柳”,方向一折,就向另一個方向快速飛去。
可是李言隻是飛了數裡,便是臉色沉了下來,那二道身影竟也是折了個彎,向他繼續飛來,李言並沒有全力飛行,他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告訴對方二人,他並想摻合彆人之事,而對方如影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