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氣霧在進入他體內的刹那,一絲絲陰寒直透李言的骨髓,李言在這些陰寒之氣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陳舊腐爛氣息,仿佛如過境蝗蟲,所過之處,便會被這些氣息所浸透。
它們從四肢和臉部向身體中心處彙聚而來,但隻是剛前進了一絲,剛才還陰森如潮的慘碧色氣霧,好似遇見到什麼恐怖的天敵。
一絲絲,一縷縷,有靈性一樣竟然紛紛向後退去,大有要逃離李言身體的樣子。
而這時,李言血肉中散發出一道道無形的吸力,如同探出一隻隻利爪,抓向每一絲慘碧色氣霧,下一刻就將抓住的氣霧帶入了血肉之中消失無影。
李言隻是感到一陣陣陰涼不斷襲遍全身,竟然有一種說不出舒適的感覺。
血肉中無形的吸力,並不是李言刻意放出的靈力,而是不經李言意識控製,自發形成的,正是早已與李言神魂融為一體的“支離毒身”所為。
支離毒身,李言日常隻能控製和熟悉使用,並不能單獨拿出來修煉,所以現在體內還是保持著當初築基分離後的大大小小三十塊,這也是李言無可奈何之事。
每一塊都包含著一種至毒,它們會伴隨著李言血液流轉運行,如同春蠶吐絲一般,這些區域血液吸入後,再吐出,血液每一次都會被重新提煉。
李言曾想儘方法運轉靈力企圖乾涉分離的三十塊區域,可是最後也是沒有什麼作用,最後也隻能聽之任之了,想來下次“支離毒身”晉升恐怕是要等到凝結金丹了。
李言感受著體內四處躲避的陰寒變成陣陣的清涼,腦中不由浮現出“破碎支離,分化無窮,噬物天競。”這句話來。
但他從“支離毒身”剛才最初的平靜反應,他知道宮元台的這些慘碧色氣霧並不滿足“噬物天競”的條件。
李言體內的陰森氣霧來不及逃出,就被他的無形吸力反噬一空,所以李言身外並無任何異常,他依舊是被裹在重重慘碧色氣霧之中,隻是這些氣霧是有去無回。
僅僅數息過去,就已讓宮元台心中生起了不妙的感覺,在他所遇到的對手中,雖然“飄渺碧氣”不是克敵致勝的底牌,但如李言這般任由慘碧色氣霧侵襲的,也是極為少見。
當初隻有老君峰中長輩指點他煉製時,這般坦然試過。
“他定是在我未發現的情況下,吞了可克製‘飄渺碧氣’解毒丹藥!”宮元台這般想到。
可是瞬息後,新的疑問在心頭升起“他這般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吞服的解毒丹藥就是針對‘飄渺碧氣’似的,完全是對症下藥,他又哪裡來的解毒丹。”
雖然“飄渺碧氣”不是什麼天下絕毒,但經過宮元台不斷煉製更新下,在魍魎宗也算是小有名氣。
而且他的解毒丹藥乃是獨家煉製,並不外售的,李言萬萬是獲取不到的。
“難道說他身上有魏師叔賜矛的解毒法寶?”可宮元台神識之中,卻是真切的看到了李言裸露的臉頰、手臂上的慘碧氣霧是滲入進去的,根本沒有被什麼東西防護或隔離。
就在宮元台心念電轉間,而且已在思考是不是收回“飄渺碧氣”時,對麵站著一直未動的李言忽然睜開了雙目,然後看看了四周後,竟然邁步向宮元台走來。
“李言破了宮元台的毒霧,他這是要乾什麼?”
“我怎麼沒見李道友吞服任何丹藥,他也隻是放出了一些水係靈力護身罷了,誰看出他是怎麼破解的?”
這時,魍魎宗之外的修士紛紛出聲。
而在場的魍魎宗修士也是個個麵麵相覷,有的凝眉沉思,有的用神識在李言身上反複的掃視。
“這是宮師兄的‘飄渺碧氣’,在我輩之中已是很毒辣的手段的,在老君峰弟子中,我也是沒過有誰是這般破解的,我自然也是不行的。”
之前一直跟在宮元台身後的幾名魍魎宗中的一人緩聲說道,他的袖口標識明確顯露他也是一名老君峰弟子,他對“飄渺碧氣”的霸道可是領教過的,遇之後,也隻能躲其粉鋒芒。
“不錯,‘飄渺碧氣’我同樣也是領教過的,乃是用與之毒性相克妖獸進行封鎖克製,最後才算勉強抵製住了此毒,但也無法真正破解此毒的。”
另一名靈蟲峰的修士收回望向李言的目光,轉頭對那幾人說道。
當初若不是他有一至陽妖獸“神目金蟾”相克,還真是對此“飄渺碧氣”毫無辦法。
但現在看那李師弟仿佛就是一頭人形“神目金蟾”,且比他的“神目金蟾”克製對方輕鬆了不知多少倍。
看著李言一步步走來,宮元台心中冷哼一聲,對方真以為破除了“飄渺碧氣”就可以這樣大搖大擺在自己麵前肆意妄為了,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了。
宮元台猜測李言下一步要施展的手段,應該是需要有一定距離方可,所以這才想這般靠近而來。
那可就怪不得自己出手沒有輕重了,到時對方出醜或說出一些不該說出的話來,那也隻能怨李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