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慢慢從洞口踱到倒伏在地的二人近處,在漆黑的山洞裡,猶如一隻鬼魅,悄然無息,可在倒地的美婦眼中卻越發的冷意遍布,她顫栗恐懼。
灰衣人看了全身光溜的鄭興凡一眼,又看了一頭烏發鋪散在地,即便在漆黑山洞中,也白的令人眩暈光滑如玉身軀,喃喃自語。
“好像修煉的是某種合歡媚功,剛才氣血極旺,男子都已倒伏,你竟借氣血之力兀自多挺了一段時間,繼而才中了毒!”
此人自然是李言,他進入山洞,可並非為了有其他非份之想,而是有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形成。
如果可行,那麼他甚至都不用風涼山元嬰修士出手引誘魔將相鬥,便有可能完成這次計劃。
進入山洞對於李言來說,當然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這種隨手布下的陣法,一般來說就是簡單的防護和隔音隔識效果,主要是起到示警作用。
李言隻將“偷天帕”拿出朝上一覆,陣法上就有一個大洞無聲出現。
他若再以“潛行夜藏”之法進入時,才是李言所擔心的,畢竟洞內二人可都是金丹高手。
李言之前並沒能放出神識探視,但他記得那青色羅紗美婦當初與他交手時,乃是金丹初期修為,而山洞中另一名男子更是不知修為。
如此情況之下,李言更是變的異常小心,在山洞口陣法上出現大洞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是靜靜的站立在洞口,整個身影與洞外濃重的夜色不分彼此。
一聲聲令人麵紅耳赤的叫聲不斷傳入李言的耳中,李言也是身上一陣陣的燥熱,他猛的將靈力快速的運轉了一個周天,腦中這才傳來一陣清涼。
屏息凝神之下,李言眼中很快恢複了一幅淡漠與清明,再又聽了半盞茶後,這才將一隻手掌放入了“偷天帕”腐蝕出來的大洞中,“支離毒身”悄然運轉。
洞中的二人正是激昂興奮之時,加上鄭興凡對自己的示警陣法也是相當的自信,根本不會相信除了元嬰修士,能有何人在禁製沒有任何動靜之下讓陣法出現問題。
青色羅紗美婦在此地已是有了一段時間,加上她早就心存俘了鄭興凡的心思,所以對周邊範圍也是摸的一清二楚,知道山峰下有斥候不斷遊弋,鄭興凡的法陣之道她也是見過的,比她要是高明不少的。
李言在隱藏狀態之下,毫無障礙的放出了“驅虎吞狼”之毒。
“驅虎吞狼”,味有微辛,可散於空間中,吸入者,此毒隨靈力而入丹田,後溶於丹田湖海之中,且迅速吞噬靈力。
讓修士在極短時間內如同被抽乾精血,從而昏厥,甚至直接斃命。
這也是李言目前能解開三種劇毒中的一種,他手上是有此毒解藥的。
之所以選擇此毒,他可不想計劃還未開始,就將人給弄死了。
青色羅紗美婦與鄭興凡樂極生悲之下,根本想不到四周都是自己的斥候,無形中還做了他們的外圍警戒之下,自己的法陣禁製還能被人輕鬆破除。
對滲入洞中的絲絲氣味,二人一無所覺。
李言看著腳下的二人,不由覺得這次暗算真的很輕鬆,他隻是需要適度的放出一縷又一縷淡淡毒素就行了。
他生怕一不小心拿捏錯了火候,二人在興奮中突然斃命。
但是興奮中的一男一女,根本覺察不到那一絲極淡混入充斥整個洞中淫糜氣味中的微辛,甚至李言鼻尖中都滿是糜糜之氣。
結果順利的讓李言自己都覺得意外,若換作平時,哪怕就是對一名金丹下毒,要想瞞過對方敏銳之極的感官,那都是極為不易,是需要不斷的尋找合適時機的。
“情欲果然是最讓人最容易失去警惕的東西!”李言在心中暗自警惕。
李言手一揮,地上鄭興凡的一套白袍已蓋在了美婦的身上,然後他就不再看倒在地上的美婦一眼。
而是腳步輕移,不帶任何聲息中側斜一步,走到了一身光溜溜的鄭興凡身邊。
鄭興凡並沒有死,也沒有昏厥,不光是他,一側的美婦同樣如此,二人此刻隻是提不起半點靈力,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是沒有的。
見李言走到自己身邊,鄭興凡不知對方要做什麼,他隻能看到李言的小腿以下灰色衣擺和露出的些許腳尖。
從始至終連李言的臉都沒看到,驚恐之下,他要努力大喊出來的聲音,卡在喉嚨裡隻發出極低的含糊不清嗚嗚聲。
李言望著側伏在地的鄭興凡,他的耳力極好,還是可以聽出鄭興凡發出的是“毒……修”二字。
毒修,走在黑暗中的陰冷無情修士,這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甚至可以越階殺死對手的歹毒修士。
他們為了獵殺敵人,無所不用其計,可以長時間的潛伏,忍受無邊的孤獨和寂寞。
可以為了一個簡單的投毒動作,甚至不惜可以以自身為餌,親身涉險引誘獵物出現。
他們可以揮手間毒死大片無顧之人而絲毫不覺得虧欠,諸如此類種種,都是鄭興凡他們所知道的毒修介紹。
鄭興凡心中極為恐懼,他一向與人交手,也是時時注意對方是否毒修的,但是今日幸運和惡夢卻是同時而至。
在他最興奮最快樂的時候,此人如同鬼魅一樣從地獄中升出,他甚至想到此人是不是萬尊者派來的。
鄭興凡想看清此人的臉龐,並且為自己分辨上幾聲,把能想到的都說上一遍,讓萬尊者不能這樣就隨意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