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傳音說到這裡,大島主的聲音已然越來越弱,顯然他的速度過快,已然超出了傳音範圍。
二島主和四島主這一下,也隻能依令行事了,但心中卻已是七上八下。
飛行中的大島主一臉的陰沉,他已認定前方逃遁的黑袍人,就是假冒的“楊有先”。
否則,以楊有先的本領,就是叛離宗門,十數息時間,他哪裡又能逃出四弟的神識,而根本不被發現。
自己剛才也是散出神識探查,周邊連半點楊有先的氣息也沒有,巡視弟子卻說楊有先剛剛離開,這就完全對不上了。
再加上他對楊有先這名弟子的了解,此人斷無可能會背叛宗門,更不可能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楊有先的道侶和一女,可都還在宗門內。
自己之前在懷疑到他頭上的第一時間,神識就同時掃向了島內,發現了那兩女的存在,而且都在楊有先的洞府之中。
“有可能就是天黎族的修士,但應該不是龔勝光,他受傷這才多久?
被四階‘破海獸’偷襲時,我也是看看清清楚楚,比二弟傷勢還要重,除非他有什麼七品以上丹藥?隻是,這種丹藥幾乎在下界就沒見過。
前麵這人的氣息也是十分的陌生,從他施展的身法來看,應該是一名法修才對……是天黎族三長老幻化的?但龔勝光都無法混進我宗,她又怎麼可能?”
種種念頭,頃刻間在大島主心中一一浮現,種種分析下,他覺得來人可能就是來自天黎族,他們近期可沒有與他人結下深仇,能讓人為顧一切上門尋仇。
而且這人也是和龔勝光一樣,使用了潛伏之法,可龔勝光都不能完成的事情,天黎族其他人,又怎麼可有混入“瓊林門”?
前方逃跑的正是李言,他在一出“碧海尊者”洞府之後,就立即向著上方宗門大陣飛去。
按理來說,一座護宗大陣,隻有山門處的防禦從內而外才會薄弱一些,其他地方直飛空中,可能會引來多重的檢查。
但是“碧海尊者”都死了,李言哪裡還敢有半點停留,大袖之中,一手抓著“偷天帕”,另一隻手中,扣著一滴楊有先的精血和他的身份令牌,直衝而去。
但李言還是控製了速度,讓自己看起來並不算太快的樣子,可即便是如此,僅七息時間,他就已飛上了空中近千丈。
而後,他就感應到了一股越來越強的威壓,不斷將自己壓向下方,但以他的修為,大陣威壓雖足,但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的壓製作用。
很快,他的神識就碰觸到了一層無形的結界,於是右手上的精血瞬間注入到了令牌之中,同時,左手上的一方錦帕也悄然灌注了法力。
右手上的令牌先是發出了一道道光芒,向著四周擴散而去,頃刻間,就籠罩住了李言的身形。
“波波波……”
一連串微不可查的穿破氣泡的聲音,在李言心神中響起,他並不停留的身體,刹那間,就像是進入了一片粘性極強的粘液之中,速度就是一滯。
而此時,周邊也有著一些修士,以及一隊巡視小隊,他們都發現了李言,但見“楊有先”木訥的表情,便也沒有打算上前打盤問了。
這位三島主的大弟子性情陰鬱,很少與人交往,一個不好,還要被對方訓斥一頓,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當然不願意去做。
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然站在了鬼門關門口,如果李言不能從這裡出去,就會被他們看出端倪,當然就會殺人滅口,先給自己爭取時間再說。
好在楊有先的宗門令牌起到了作用,李言隻是被大陣稍微擋了擋後,那些禁製之力就散了開去,不再向他彙集而來。
李言出得大陣後,心中就是一喜,立即向著遠處急遁而去,與此同時,他的手中令牌和錦帕消失,又多了一枚丹丸。
在臉上隨意一抹,容貌開始有了變化,很快一個中年人模樣出現……
“楊有先”此刻的模樣已然十分危險,以元嬰修士的本事,很快就能推測出不少靠近事實的線索,而在此時離開的“楊有先”,無疑就成為最讓人懷疑的對象。
但是李言卻沒有施展“潛行夜藏”潛伏下來。
此時最好的做法,當以隱藏氣息,躲入深海之中最好,李言也有把握可以躲過對方的搜索,過上一段時間再行離開。
可是他卻在恢複容貌後,又稍加幻化了模樣,向著西北方向飛去,像是生怕留在此地被人找出一般。
他所做的這一切,看起來卻正是符合一名刺殺過他人後,急著要逃遁之人的做法……
“天黎族一個個不是自詡頂天立地的嗎?何來你這種藏頭縮尾的鼠輩,留下名來!”
正在飛遁中的李言,忽然腦海中傳來一聲厲喝,李言卻仿若未聞,而是速度陡然再次增加,在天空中一閃後,下一刻,就已出現在了千裡之外的天際。
“元嬰中期!你到底是誰?”
當李言身上元嬰氣息展露的刹那,緊追而至的紫袍大漢心中開始有些驚疑不定了,更加猜不透對方的來曆。
“瓊林門”距離天黎族太遠,就是采用超越遠距離傳送大陣,日夜不停的傳送,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