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那兩名法修此時此刻,竟都不再看向李言二人,就是盯著前方的那兩株“彼岸花”,仿佛聾了一樣。
而法可和尚在稍一沉默後,立即低聲說道。
“紀道友!”
他的聲音雖低,但是聲音中充滿了凶戾之意,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凶狠起來,看向了之前指向“彼岸花”的那名修士。
李言就看到在法可和尚開口的一刹那,明顯另一人的神情,就是微微一鬆。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次,他們三人可能一個都跑不了,這個李言肯定不會出手,結果都是他們的活。
但是他們在這個時候,就像捂住口袋中錢幣的吝嗇鬼,隻要能多捂一會,那也是要死死多捂一些時間。
那名紀姓修士聞言後,有些艱澀地回過頭來。
“怎麼?我可是照顧你三次了,不然我們牢房裡,也不可能死的都是其他人!”
法可和尚聲音變得冰冷起來,他是打不過李言,但是這二人如果不聽話,他有是辦法治他們。
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強行鎖住或打暈對方後,讓對方肢體先去碰觸“彼岸花”,這樣的事情他又不是沒乾過。
而且越是這樣不聽自己號令的人,最後就是失去壽元最多,受到折磨最慘的人。
每一次壽元被抽走的時候,那種痛苦也是讓這裡每個人最為恐懼,生不如死的時刻。
那名紀姓修士在聽到法可和尚,突然變得冰冷聲音後,他也在一刹那,想起了那些不聽命令人的下場。
這個法可和尚可是在一次時,讓一個人持續被抽離壽元,那人痛的在地上不斷打滾哀嚎。
但法可就是那樣任由對方嚎叫過後,繼續帶著對方前行,再繼續采摘下一朵。
那人最後頭都磕的滿是鮮血,也是沒能打動對方半點……
他於是不待法可和尚催促第三遍,深吸了一口氣後,就踏步向著那株“彼岸花”走去。
“小心替我防護,不然花沒了可彆怪我!”
紀姓修士咬著牙說道。
他在摘取花朵後的一小段時間,因生機被抽離緣故,也是整個人最虛弱的時候。
那個時候但凡出現任何攻擊,他都根本沒有餘力防禦。
而在這裡,每隻小隊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個時候被摘下的“彼岸花”,會被那人一直牢牢握在手中。
直至那個人有所恢複後,才會交出“彼岸花”,這也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權力。
否則一旦出現什麼危險,其他人拿了“彼岸花”後,直接拋下那人逃走,那就是完全為他人做了嫁衣。
紀姓修士的話,明顯就是說給李言聽的,其他人都早已熟悉了這裡的規矩。
而這個李言剛來,隻是聽他們說起過一些事情,可不要第一次做任務,就硬是憑借強橫的武力,來破壞這個規矩。
那他也隻能將醜話說在前麵了,這種情況下,他們是有權力拿“彼岸花”當作籌碼。
最後就是鬨到伐難大人那裡,李言受到的懲罰,也隻會是更加的嚴厲。
李言沒有說話,就是站在法可和尚後麵,而後紀姓修士說完後,很快就走到了那株大的“彼岸花”前麵。
他看著眼前的“彼岸花”,眼中的厲色也是越發狠厲起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去了。
正如法可和尚所言,自己也是用了許多好處,再加上拍馬屁之下,前幾次都讓法可和尚借彆人之手采摘。
今天法可和尚自己都沒辦法,怎麼還能保住他和另外一人,隻是這真的需要勇氣。
看著眼前搖曳中,像是張開血紅大口,不斷譏笑自己的“彼岸花”,紀姓修士猛吸一口氣。
手掌一下就握在了血紅花瓣的下方,而後迅速猛地一彎一扯,那朵“彼岸花”瞬間就被帶離了下來。
“呃!”
與此同時,一道壓抑之極的低吼聲,自紀姓修士的口中傳出。
他的五官在一瞬間,就已經完全扭曲,腳步向後踉蹌退離之下,口鼻中已有血霧激射而出。
他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那種撕心裂肺不可抑製的劇痛,還是讓他壓製不住低吼出聲。
好在他對這裡太了解了,儘可能死死壓製住聲音,但這讓他更像是一頭重傷瀕死的孤狼。
紀姓修士踉蹌後退中,另一隻手突然抬起,不斷的重重砸在自己的頭上,每一擊都發出“砰砰砰”的悶響。
李言也是看的心驚,都怕對方一不小心之下,直接將自己的頭顱打爆,自己可就少了利用的人。
而紀姓修士卻像是隻有這樣,才能減少體內帶來的痛楚,但是他拿著“彼岸花”的手掌,也是死死握住。
對方幾步退到李言他們這裡後,已然是翻身栽倒在地,整個人立即蜷縮成了一團。
他卻將那朵“彼岸花”牢牢護在懷裡,依舊沒有收入懷中灰瓶法寶之中,身體正在不斷劇烈抽搐著。
紀姓修士臉色慘白無血,口中依舊還有鮮血不斷溢出,大口喘息中,那些血沫不斷順著口中流出。
李言看到對方的雙目此時此刻,都有些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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