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葛叫聲中滿是恐懼和駭然之色,臉上的表情僵硬青冷,一看便知是被狠狠嚇住了。
陳珩強忍住心頭的驚疑,若無其事問道:
“你看到了什麼?”
等塗山葛將文字念誦出來後,陳珩臉色也一變。
……
血河車寶輪——
取三百六十五名俗庫命數的婦人,令她們在陰年陰月陰時一同受孕,並以鹵鹽、滑石、水銀、赤馬等藥材熬煮為膠,在受孕後每日給她們灌輸服食,等到胎兒出生時,再以利刃破腹,將其取出。
這樣的死嬰秉承自母腹而來的怨氣,正合與生金、曾青冶煉,在文火中細細熬打,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功成後,便能得到一麵血河車寶輪。
此輪尤其擅長汙人軀體,一旦被打中,不出一時三刻,登時就要體表青紫,化成一灘腐臭膿血。而且還能消解符器靈光,便是中品符器同它一鬥,也要靈性折損,下品符器被一撞擊,登時就要露出潰滅之相。
唯有上品符器,才能與其搏鬥一二,不懼此輪的臟汙。
可以說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魔道秘寶,陰毒無比!
所謂秘寶,便是無禁製加身,也無法經由煉形來提升品佚的法器。
其雖然祭煉不易,有種種條例限製,但威能也通常大得驚人。
“怎麼會?”
聽到塗山葛念誦出的文字,陳珩隻覺得荒謬無比。
他拿出來的。
難道不是《神屋樞華道君說太始元真經》嗎?、
“你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字就在眼前擺著,老爺,我怎麼可能看錯?”
塗山葛不解撓撓頭,篤定開口。
“……”
塗山葛一時不知所措,從椅子上起身。
“把你的族人喊過來,讓他們都來看看。”
沉默了一會,陳珩突然開口道。
塗山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一隻隻狐狸排著長隊,依次將《神屋樞華道君說太始元真經》傳閱,但結果都是一樣。
在他們眼中,見到的都是‘血河車寶輪’的祭煉法。
不是練炁術。
不是玄門真炁。
而是一門貨真價實的魔道鑄器法!
狐狸們都被這其中的血腥文字駭到,一個個嚶嚶亂叫,嚇得四處亂竄,跑來跑去。
其中那個用幻術迷惑過陳珩,然後被陳珩一箭射中屁股的塗山壯,更是驚恐無比。
他是親眼見過眼前這人殺心的,也知曉陳珩是如何的無情。
塗山壯隻疑心陳珩要把他們都誅戮乾淨,煉成一麵血河車寶輪,身軀像抖糠一樣在顫,嗓子裡嚎啕一聲,就要抱住陳珩的大腿哭訴。
還是塗山葛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揪住他的後頸毛,將這被自己嚇傻了的狐狸扔了出去,才得罷休。
“怎麼會這樣?”
陳珩默然坐在椅子上,心潮一陣翻湧。
明明是一門練炁術,可是……
“是因為這具身體的緣故?不錯,應當如此……這門練炁術是前身父親的遺物,我聽陳詹叔父提起過,他在死前還特意叮囑,要前身在長大後記得打開木匣。木匣裡除了幾枚古怪符籙外,便是這門練炁術了。”
陳珩微微合上起眼,沉思起來:
“因為相同的血緣,所以我才能僥幸窺得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