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壯又是一聲乾嘔:“這狗東西手不乾淨,媽的……把我扛肩上的時候拚命摸我屁股,嘔……”
陳珩遞了盞清茶給他,塗山壯狼狽接過漱口,過了好半響,才緩過來。
“老爺,我不明白,伱既有如此神通,我們何必這樣大費周章,還連累我出賣色相……”
塗山壯心有餘悸摸了摸屁股:“我們直接上門把童家這些人打殺了不是更好?為何要如此小心謹慎?”
“若童高路真隻是個尋常練炁七層,說不定我還真就如此了,可他也有那門外煉肉身的道術,且其中境界遠在煬山道人之上,我不得不謹慎。”
陳珩難得對他多解釋了幾句,淡淡道:
“況且從童益那裡拷問得知,童高路的肉身已是雷火不能入,刀劍不能傷,堅固無能截斷。這樣的大敵怎可莽撞?至少也要尋幾個幫手。”
塗山壯呆了呆,雖不明所以,但臉色也是一苦。
“塗山道友,你剝了童驥震的衣物,扮作他的模樣,這幾日就和塗山壯一起幫我遮掩耳目。”
隨著這一聲,塗山葛連忙從側門轉出來。
他看見童驥震雙目被戳爆的淒慘死狀,先是嚇了跳,再瞥見塗山壯乾嘔的那模樣,又忍不住要笑嘻嘻了。
“老爺,若是皇室不敢聯手呢?”
塗山葛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塗山壯肩膀,問道:“我們又該怎麼辦?”
“豎子不足與謀,那便合該他亡國滅族,我先去皇宮內。”
陳珩也不多言,隻取出一張麵具覆在臉上,用胎息裹住肉身後,便化作道溟溟無形的遁光衝天而起,無形無相。
……
不過半盞茶功夫。
陳珩便看見了腳下的偌大宮闕連綿,他隨意尋了一座看起來頗多巍峨富麗,以青瓦為簷的殿宇,就從空中按落遁光。
這殿宇周圍有不少宮女、內監在來回走動,但以陳珩如今的靈覺,這些凡人卻是難以發覺他。
他旁若無人般走進殿宇內,沿路所見,都是一派富貴逼人的皇家氣象,四壁鑲嵌著不知多少華燈明燭,光華簡直比白日裡還更耀眼。
又在轉過幾間廳堂後,遙遙,陳珩就聽見麵前暖房裡,傳來一陣水流嘩啦和女子的嬉笑,還有香霧依稀飄來。
這時候他自覺誤入了,轉身就要走。
回身,卻見一個梳著雙平髻,著鵝黃紗衣的小宮女正挎著口花籃,興衝衝跑來,邊跑便喊。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你看……”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低了下去。
小宮女呆呆挎著花籃,茫然看著十幾步外。
那裡正有一個穿著素靜白衣的人靜靜而立,他臉上戴了張毫無油彩的竹木麵具,從麵具中露出的一雙烏沉眸子清冷深暗,像在雪水中被浸過一樣。
見自己呆住,那人將一根手指輕輕豎到唇邊,示意噤聲。
小宮女臉上莫名一紅,竟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不對……”
爾後,她眼珠子一轉,使勁搖搖腦袋。
剛要叫喊。
後頸就突然一痛,軟綿綿倒了下去。
“剛才是靄兒嗎?我要更衣沐浴了,你們出去看看這丫頭又在瘋什麼。”
一道嬌媚悅耳的女聲輕輕響起。
暖房裡又走出幾個宮女,看見陳珩都是大驚,陳珩隻能拂袖,用胎息將她們都擊暈在地。
這時候,便是如何愚鈍,都能覺得不對勁了。
皇後遲疑將一件錦袍披在身上,慢慢走出暖房。
目光所及,隻見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背著對自己,長身玉立。
“失禮了。”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
“有外人在,娘娘還是先莫急著更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