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陳珩拱手。
“來來,我為道友引薦個人,這位是黃再辰,乃我容氏供奉,修為是練炁四層。”
待得將陳珩請到左上首案席坐下後,容拓笑眯眯指向一個玉麵朱唇,做文士打扮的男子,向陳珩介紹道。
黃再辰被這一指後,忙不迭起身,向陳珩打了個稽首。
“見過黃道友。”陳珩回了一禮。
“這位是司馬玉,雖是凡人,但忠心耿耿,現為禁軍龍虎大將軍一職。”
容拓又指向另一個穿戴甲胄的中年男子,麵上雖還是帶笑,但語氣裡的熱絡卻減了不少。
那叫司馬玉的男子也朝陳珩行了一禮,神情激動,麵色潮紅非常。
似乎因為自己不過區區凡人之身,居然能列席練炁士間的宴席,而覺得這是股莫大殊榮,幾乎要發狂。
“既然人已到齊,我等就來議一議,後日大朝會時,如何去炮製童高路那篡國大賊!”
容拓眼中厲色一閃,隨後便侃侃而談起來。
殿內眾人都一派肅穆,司馬玉更是尤為認真,遠彆於尋常。
隻有陳珩聽了一會,便覺得無趣。
似他們這等低階修士間的鬥法又不是兩軍對陣交戰,哪來這麼多謀劃?
而最後,還是決定在童高路入宮的道上埋伏,由眾人合力襲殺他。
聽到此處時,陳珩隻覺得今日當真是白來了,聽了堆廢話。
不過,隨著容拓又一句話說出口,陳珩卻是皺眉。
“等等,道友還想先讓司馬兄領弓弩手埋伏他?這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
陳珩笑道:“你我皆是練炁士,似這凡俗手段如何能有用?若童高路架起遁光,凡人的箭矢又能射去青冥上嗎?此舉隻會讓司馬兄枉死,還連累不少無辜兵士,倒是不妥。”
“我如何不知,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容拓唉聲歎氣:“能耗去童高路一分胎息,便是好的,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那兵士的性命?”
“他們食君之祿,自然當忠君之事,擔君之憂!”容拓不以為然:
“死了便死了,不過幾百凡人而已,低劣性命,怎當得道友關切?司馬玉,此事便交給你來率領布置了!務必要功成!”
他話音剛落,司馬玉已是欣然領命,神情極為興奮。
見這人實在是不知死活,陳珩也不多勸他,隻笑了一聲,就略過不提。
“不過……”
容拓突然神情嚴肅起來:“還有件事,需道友知曉,這是今日重頭戲,可倏忽不得!”
“請說。”陳珩淡淡道。
“那童高路,他有一門極厲害的道術。”容拓深深吸了口氣:“乃是外煉肉身的道術……”
聽到此處。
陳珩也斂容正色,眸光微微沉了下來。
……
……
後日。
卯時。
天光還未大放。
一處華美威嚴的府邸外,已候著不少穿朱著紫的達官貴人、將相王侯,一派車馬駢闐的熱鬨之相。
“兄長,你聽外麵的動靜,我童家如今是真正發達了!連吏部尚書那個自詡清高的老東西也在門外苦候著呢,哈哈,也不知他當初為難我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府邸裡。
有兩人正並肩行在一起,其中一人突然發笑,對身側同伴言道。
“你小子也——”
他的那同伴剛要開口,突然眉頭一皺,然後就停下步子。
“兄長,你怎了?”
“方才似有某種不好的觸感,奇怪,奇怪。”
他那同伴疑惑搖搖頭:“自修成‘地闕金章’上的道術後,我這軀殼,還是第一次有此不適?”